我有一个竹马,与我同年同月生。
我是野孩子,小的时候天天混迹街头,每到饭点我妈必定持竹条呼唤疯玩的我。有时我为了多玩会故意不应声,那竹条必定会落在我身上。用有一个成语来描述我被打的状态——鸡飞狗跳。直至今日,我发小和竹马还会时时模仿我被打得鸡飞狗跳的场景……
其实小时候我们关系不咋地,就是跳橡皮筋的塑料情意。我竹马从小自带娘骚气场,被我们亲切地称为“假妹崽”。现在想来,以前真的太不懂事了。要是因为这样一个外号,我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好朋友,就真的亏大发了。
真正的友谊始于初中。
他对我说:“以后放学我们一起回家吧。”
之后每天我们都会一起回家。
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快乐的,悲伤的,“报应”的……
(壹)
有这样一件“报应”事。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有段时间我和竹马周末经常去他家玩,打无双大蛇。
那个朋友脾气很好,怎么惹都不会生气的那种。然后我们就蹬鼻子上脸……
他家楼下大门锁是可以按门铃呼叫住户的那种,如果按按钮,楼上电话就会响,一直按就会一直响……
每每我们离开他家,就用个小纸片把按钮卡住,然后楼上电话就响个不停。更过分的就是有时我和竹马晚上散步,也跑过来用小纸片把按钮卡起。
当时真的是不懂事,觉得特别好玩。
有一回我们正在插小纸片,他妈妈下班,我们被逮了个现行……当时场面无比尴尬,然后我们被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之后就不敢干了。
(贰)
有一件疯狂的事。
当时正值中考到来之际,我喜欢上一个男孩,他也喜欢上一个人。
学业与感情的双重压力下,我们的心正如这悠长而连绵的雨季般。
有天下起了暴雨,放学后我们挽着裤脚撑着伞一路唱着《当爱已成往事》。
当时他喜欢的人走在我们前头,我笑着问竹马:“我们把伞收了,淋雨走吧。”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应允了我疯狂的想法,我们把伞收了,边唱边笑,溏着水。雨水顺着发丝流下,却无法遮挡如花笑靥。不小心踩到布满水的凹陷“陷阱”。溅起的水花如同泼墨画般,打湿了裤脚,脚踝上粘有黏黏的泥巴。
经过他喜欢的人旁边时,我们同他打招呼,然后大笑着跑开。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当时的我们,就像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不顾及他人目光。
纵你同我相识、相爱,又何妨?我亦不在乎。
我只做我自己。
我曾经对朋友说过一句话:“你觉得我现在还像个孩子那很好啊,如果我有天不孩子气了,被现实折磨成一个大人了,那才不好哩!”
(叁)
有一个人,我们爱了很久,她叫田馥甄。
竹马很早前就喜欢馥甄。
其实我那时也对馥甄有路人好感。但当时我对竹马追星一事嗤之以鼻,我不相信这种喜欢会有这些小孩子说得这么深而久,以为这种追星一事不过是暂时的。
我高中没有在本地读,我成绩比较突出,虽说中考失利,但还是考上了离家四百公里的全省最好学校(有点小骄傲)。
刚上高中时我几乎没有认识的朋友,跟我玩得好的朋友都没考上。高一第一次一个人坐高铁去学校,假期作业没有写完,临走前还和家里人吵了一架,想着马上自己又要过上一个人的生活,我难过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走之前竹马送了我一张明信片,背面是田馥甄冰岛的专辑照,正面是正文。
他写道:“这(田馥甄)是我坚持了将近五年的人,而你是我坚持了将近十五年的人。我把她给你,你一切都要好好的!!!”
他还写:“黑夜,你面对多少的梦魇,我不了解。但我知道,我的心永远同你一边。——《你》”
当时,我坐在时速三百公里的高铁上,隐忍着别开脸,静静地流泪。
(肆)
高一的时候你以为分别伴随的就一定是友谊的淡化与终结。
有一回你说你过得不好,我超级难过。
当时在一些事情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有回周末下午,我们在qq上绝交,当时说的一些过分的话,不过是孩子气。
我听朋友说那天你默默在教室哭了一下午,很难过很难过。之后我一直觉得自己没错,便没有反省自己。
我们很久没讲话,直到放假回家。
我听妈妈说你奶奶病了,当时心里想的就是你现在一定很脆弱。
然后第二天就在家门口碰见你,当时我脱口而出:“你奶奶生病了?”
没有道歉,没有尴尬。
是多年的默契。
我们可以不一起放学回家了,有些欢笑和难过我们不再共同经历,但你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我永远不会缺席,我的心永远同你一边。
(伍)
你是不同的。
我们会为彼此的遭遇而悲喜。
你会在我穿裙子不方便时为我系鞋带,你会带我一起在下路超神,你会在子时送我回家,你会和我一起唱歌跑调,你会给我拍好看的照片然后发出来说我是小仙女。
我说我们是灵魂伴侣。
我说我们是超级拍档。
我们会约定早餐,结果两人一起睡过头;我们会约定学习,结果两人步行一下午去唱歌;我们会约定喝酒,面朝河水与霓虹吐露心事。
你说很感谢这些年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很好。
你说感谢自己经历了很多却没有变坏。
你说要让我相信爱情。
很多人开过我们玩笑,但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友谊,从不掺任何杂质。我们不是小说中描述的从一而终的青梅竹马,我们是无关爱情的长跑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