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真不错!”李先生推开窗,用手帕擦着眼镜。
“醒了,快,起床吃饭吧。”妻子走进卧室,把一支百合插到花瓶里。“再不起床就赶不上车了,大懒虫。”
“不急,我把今天的路线规划好了,今天好好玩,一定要让你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谢谢,我亲爱的。”妻子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吻了吻他的脸颊。
“快起床吧,我去看下粥好了没有。”
李先生趿拉着拖鞋,来到餐桌旁。早餐一如既往的清淡,几个鸡蛋面包,一碟蔬菜沙拉,一杯牛奶。儿子在桌子上正吃得正香,妻子在一旁吃着水果,她最近正在减肥,早餐都是吃水果。客厅的窗帘开着,和熙的晨光投在餐桌上,温暖而美妙。
吃过早饭,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妻子在准备她的化妆品,防晒霜,保湿霜瓶瓶罐罐装了一大包。儿子的包里全是零食,勉勉强强塞进去了一个游戏机。而李先生呢,正在看地图,规划着今天的去处。
收拾完毕,他们出了门。小区门口的伯伯拿着刚买来的报纸笑呵呵地同他们再见,一只小松狮围在他们身边,摇着尾巴,好久才离去。邻居从超市出来,手里拎着中午要吃的馄饨,笑声朗朗,对李先生的妻子说生日快乐。门口小吃摊像往常一样热闹,炸的金黄酥脆的油条,滑滑甜甜的豆浆,冒着热气的包子,好不热闹。一天的生活从这里开始,这里充满了富足。
小吃街那边是小区广场,那里大爷大妈们在锻炼身体,李先生同他们一一问安,儿子还从一个伯伯那里得到了几块糖。伯伯说,这是喜糖,自己的儿子要结婚了。轻快的音乐在广场上飞扬,一群小孩子在广场一边荡秋千,稚嫩的欢笑声混作一团。
他们来到了公交车站,幸好人还不多。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戴着耳机,拿着英语书在背单词,一对小情侣在大方地聊天,几个赶着上班的人时不时看着手表,对面新开张的花店里放的音乐,欢快地为这一天的开始打着节奏。
路边的洒水车缓缓驶过,睡了一夜的路瞬间变得精神了起来。
李先生望着天空,心里想:今天一定是个愉快的日子。
不一会,远处驶来了公交车,停在了路口的红灯下。
“15秒,14秒,13秒……”儿子在数着。
突然,天空飘起了雨。李先生望着天空嘀咕了起来:今天明明不会下雨啊。一边想一边安慰妻子,“放心吧,这雨下不起来的。”
可是,这雨越来越大,周围开始朦胧了起来。而且,他们感觉到这雨还伴有一股味道,一开始这味道很细微,但渐渐地浓烈了起来,让人恶心。旁边有人突然开始呕吐,全身痉挛,继而口吐白沫,倒在路边。他们来不及救人,也无处躲藏,雨像是长了眼睛,任何地方都被这雨打湿,公交车很快被雨腐蚀,车门打不开,雨水哗哗地从车顶灌下去,车里一片惨叫。两旁的树冒着白烟,整条街上一片狼藉。路上行人都尖叫着往家跑,没跑几步就晕死在了街上。李先生抱起儿子,拉着妻子往回跑,雨像瓢泼一样,他们浑身湿透,儿子翻着白眼,在他怀里颤抖。妻子屏住呼吸,跟着他往前跑,脸上大片大片地被灼伤,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
他们跑到了广场上,看到了一片倒在地上的人,惨不忍睹……
雨,突然停了。
李先生抱着妻子和儿子,跪在地上,不停发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这就是一场噩梦……
然而,还没有完。天上又涌来了滚水,像岩浆一般炽热。意识尚清醒的人挣扎着站起来,倏尔被滚水拦腰冲断。建筑物瞬间冲垮,大地下陷。李先生一家瞬间被冲散,儿子沉在了滚水里,妻子无影无踪。他自己全身的肉皮皆被烫烂,仅有一丝意念在支撑着他存活着,他歇斯底里地喊着:“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听见,上帝也不会听得到。
滚水汇成了河,把一切都冲烂,时不时浮上来几具尸体,露着森森白骨,到处都是腥熟的味道。
天,突然塌了,就像电影里的世界末日一样。
他终于倒了下去,他感觉到滚水浸满了眼眶,仅有的意念散去,黑压压的天越来越近……
“蚂蚁都烫死了没有?”
“哦,都死了。”小男孩提着水壶,听到妈妈问他,把脚收了回来。
“农药喷了吗?”
“喷了,喷了好多。”小男孩得意地说。
“好,用土把这片埋了吧,看着就恶心。”
小男孩用铁锹铲了一坯土,一场天灾瞬间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