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今年是第二次参加研究生考试,过了国家线,但也仅此而已。满怀希望的一志愿,托人口信,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调剂之前,已经有了准备第三次考研的准备。以试试看的心态,申请了甘肃中医药大学非本专业的调剂。
正文:
考试,是对人的一种折磨。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当我们选择了用各种考试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的有用,证明自己的可用的时候,也就选择了压抑天性,并以此为代价,换取所谓的证明。但无可厚非,人本来就不自然,至少目前如此。
希望的升起又落下,再起再落,是对心性的折磨。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当曾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突然变得飘渺,且一次又一次,我的心就如同海上一叶扁舟起起伏伏。曾有过期许,在凌晨三四点给自己打气,说自己一定可以考中心仪的院校。也有过精神的崩溃,深夜出门,想过去看早已过世的奶奶,想着深夜能不能遇到鬼神,问一问他们知否,命为何物,我所求为哪般。抑郁症发作,想死,亏对父母亲人;想活,又觉得一事无成,无所留恋;又觉得自己轻言生死,愧对十几年所学。其实人难免有情绪作怪,有点抑郁症不稀奇,畸形已经是社会的一种常态。嘿,大不了再来一年。
四月十二日,我像是往常一样,浏览调剂信息,申请调剂信息,查看了信息,再等被拒绝而自动解锁。然而我收到了大连医科大学的调剂。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哪怕非本专业,我也想试试看。于是匆忙去打印政审表,去档案局盖章,一个下午堪堪忙完。晚上却了解到,只有一个名额却是七八人竞争,而我分数只是最低的几个之一。心如死灰却依旧不甘心放弃,去看完全陌生的专业知识。但命运像是开了一个玩笑,第二天又给了我希望,我在十三日上午,又收到了甘肃中医药大学的调剂复试。
十四日清晨,乘飞机奔赴兰州。
十四日一十一点,飞机抵达兰州中川机场。十一点十分,我坐上了机场巴士,前往兰州市区。
兰州是甘肃的省会,东西走向,从机场到市区,足足花费了一个钟头。入眼皆荒凉,荒山黄土,大地脱去了外衣,在人类面前展露其粗犷和原始。我是第一次离家来甘肃兰州的,我喜欢青岛的细腻,习惯海风掠过的勃勃生机。我对于这贫瘠的土地,只有茫然。
终于,兰州到了。
抵达宾馆,卡时间匆忙参加了大连的调剂,毫无意外的落选。独自一人困在异乡的逆旅,学业未成的压力,对自我的怀疑,对未来的茫然,让我感到深深的孤单。第二天,上午递交政审表进行身份审核,下午进行专业课笔试。来参加复试的同学不多,这让我安心不少。第三天上午,面试,正常发挥。
嗐,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然来到了兰州,总归得看看黄河,哪怕不行事,权当旅游罢了。
的士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汉子,我问他哪里去看黄河最佳,他载我来到黄河铁桥。这是一座德国百年前建造的大桥,通往白塔山,立在黄河之上。兰州的黄河,没有壶口瀑布那样蔚为壮观,只不急不慢地流淌着,千百年如此,正如这里的人们的生活,平淡而洒脱。而拥有百年历史的黄河铁桥,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雄伟,只是人多。行走在狭长的黄河铁桥,我不禁思索,如果看惯了大海的浩瀚,还能否喜欢黄河的宽阔。河面上是几艘快艇在纵情奔驰,桥头上是拍照的行人,呼朋唤友,熙熙攘攘。我只想在桥上极速走过去,免得入了他人的相片里。过了黄河铁桥,就是白塔山。
看着历史悠久的白塔山,我在山底下,望着白塔,想着在塔底会有什么景致,是古典的建筑,还是空荡荡的白地,或是悠悠古木呢。我想去看看,所以徒步登山。
山越爬越高,黄河尽收眼底。从山上看黄河果然另有一番滋味,浩浩汤汤的大河,犹如巨蟒盘绕着兰州的高楼,而铁桥像一道枷锁,锁住了黄河的肆意奔腾,展示出人类的聪明才智。山路上,有卿卿我我的情侣,有意气风发的中年才俊,也有携手的恩爱夫妇。有结伴而行的中年人,惊喜的指着山路旁的牡丹,“瞧瞧,这就是牡丹”,原是旁边人不识得牡丹花,这才见到了这名花就显得一脸喜悦,几个人应和着,用手机把这一瞬间的美丽收藏。有一位老妇人,指着一条路问我,“它通不通往山顶”,我直言并不清楚,劝她走走看。她不愿意再走,“不想再走弯路了”,而我像是随口说了句,“凡是走过的,都没有弯路”。老人微笑着下了山,嘟囔着没有时间了,而我选择沿着这条路,继续这么走下去。
我继续上山,有很多岔路向上,但我不知道哪条路会直达白塔,就胡乱走着。终于瞧着白塔已经很近了,埋头继续赶路,忽然发现,路到了尽头,白塔在哪里?恍恍惚惚间,我竟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是走到了哪里,若是晚上岂不是迷路于这山中?我只好掉头回走,不几步却恍然大悟,我竟然路过白塔而不自知,不禁哑然失笑。
白塔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高大,却洁白秀丽,亭亭立在那里百千年。我不知道是谁人修建此塔,也不明白其意义为何,只知道它就立在这,看着一代代人来人往,一年年春荣秋落。我的思绪被外人的笑声打断,有一个旅行团,有十余人,在两个导游打扮的人带领指导下,做一个听口令抢水笔的游戏。吵吵闹闹,好不热闹。我已经平稳了情绪,只等待最后的结果。好像该学学前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满山的飞絮,飘过纸风车,落在人们身上,落在山路的水泥面上,落在角落乞讨的老人帽兜里。一阵风吹来,地上的絮,空中的絮,搅在一团,又徐徐落下。既然已经看过了白塔,那就下山吧。打的回宾馆,的士司机方言味很重,说什么“兰州就录了,录了”。我听得迷糊,他说的辛苦,终于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到路旁的树木花草,都已经发芽。原来他是在说,再过几天,兰州就绿了。是啊,绿了的兰州,就秀气起来了。
回到宾馆,我便收到了拟录取的通知。一时间,激动之情无以复加,傍晚的天空也明亮了许多,狭小的房间在我眼中也变得舒适起来。我忙着向着亲朋好友分享喜悦,不知不觉竟然就到了深夜。入睡前,想到自己这两年的心路,不知是笑还是哭。想到了范进中举的痴狂,又想到了“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潇洒。再想到天亮后还有体检,才慢慢睡去。
四月十七日,进行体检;十八日,坐上返程的飞机,结束此兰州一行。飞机上的我,向下看到的是云海如烟,是万里河山,崇山峻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