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一天,我散步室外,走到健身角一边健身一边遥望着蓝天,心里很惬意。继而又转到老人们种的菜地旁,看到豌豆花儿蓝莹莹地开着很好看,正独自欣赏着,突然感到手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太太正默默地往我手里塞着一颗糖。 她是刚进来的一个乡下老人。因为小岛迁大岛,儿女们都离开老家,只剩下一个老人在小岛不方便,就把她送到这里。老人没文化,也没养老金,(养老金首先要自己交付几万元买保,乡下老人大都已经没有储蓄买得起社保,孩子们不给买就没有养老金。)靠孩子每月来替她交养老费。和她聊了一会各自走开,我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逍遥空间里。没想到她一直跟着我,当我走进电梯回头时又看到她傻傻地望着我笑,我于心不忍地和她说再见。
以后的日子里,远远地见到过她几次。但今天看到她的背影,却忍不住停下脚步,一直望着她。只见她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几步,停一停,头发乱蓬蓬,衣服也邋遢,佝偻着背,一个呆呆的背影,与刚来时的她宛若两人。院子里的花草景致全然引不起她的兴趣,她像个机器人似地直直地走着。大概她一直生活在这样美丽的傍海依山的环境里,已经司空见惯。而种田家务是她的全部生活,现在消失了,就像一个战士被缴了械,她无所事事,一天就等着吃食堂的三餐饭,不会打麻将,不会念经,这可是此地老人的精神寄托。又不认识谁,这下惨了,这么多时间干啥去,只有一个人发呆。
她呆呆地站在树影里的台阶上。
我呆呆地站在台阶下的弯坡大道上。
她脑子空空地一个人孤独着。
我心里乱乱地地想着,这样下去,她非痴呆不可。
后来又了解到她还有关节炎,没钱去看病,夜里痛得忍不住呻吟:“痛死啦,痛死啦。”害得同屋的老人也睡不好,都讨厌她。唉唉,可怜的老人。
她没住多久,就听说又被孩子们带走了,后来孩子们怎样安排她的晚年生活,不得而知,但感觉是不会好到那里去。因为这样没有养老金的老人,大都生活困难,现实已经看到很多,有的甚至被丢弃在荒山上部队撤走的老营房里度晚年。
公寓后门的绕山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