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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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过后就一直懒躺在落地窗前的美人榻上,带着眼罩,晒着太阳,暖暖的,晕晕的总想睡,却又睡不觉,每晚失眠,白天也补不回来,倦倦的,身心疲惫。如同这塞北的春天,乏味枯燥,仍是去年的衰草枯杨,荒凉,哀伤。但唯独这春阳是极灿烂,很暖的。冰城的四月天此时,虽无花无叶无雨,干涸的,但却是晴空万里,艳阳高高,最适合懒人闲在家里晒太阳。温暖,舒适。

安安静静,听着晨雾一样的音乐在客厅里弥散,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迷迷糊糊,闻着浓郁的薄荷草的香味,阳光温暖的厅堂晒着,香气格外浓烈扑鼻,原本是放在楼上卧室的,只因近日一直失睡,老公就把它搬到一楼客厅了说:“薄荷醒神,闻着会更睡不着觉的。”体贴入微,让我除了幸福更感内疚,此情不可负,不敢负,不能负。却觉好沉重。

可能真是醒神,越发精神了,摘了眼罩。望着远处的江天,一望无际的松花江湾。观江房就这点好,闹市取静,且在自家就可尽览万里江景,视野疗阔,无遮无挡。让视野拉到最长的焦距,远远望着天边,江天苍苍,野旷茫茫,还是一如即往的枯色,苦涩。甚至还远没有冬景好看,那时瑞雪江天,银装素裹,白色的江湾如同穿着婚纱的新娘。忽想起我的婚纱,的确漂亮的惊魂动魄,还想再看看,又一想,算了,再漂亮的婚纱也只能穿一次,还是懒着吧。

一直望着远方,蓝天如洗,江面残冰还在,片片灰色,一点不美。茫茫的灰色枯黄,看着看着却看出了淡谈的绿意,如同梦一样,隐在衰草的落莫中,是新鲜的,纵是浅浅的只在深处泛着,衰草仍然掩盖不住的成长,是新生的气息气势,生机在哀伤衰败中突兀。就如此望着,会意着春意吐绿。冰城的春天即将绽放。在四月天,晴川冰雪里。

冰城的四月天是充满新生的,江南的早春二月,如同现在的这里,积着料峭,垒着残冰残雪。但却在中旬开始显绿。江南四月芳菲尽,而冰城的春却刚刚着上新衣。不同的是,江南的春从二月到四月,慢慢的游走成长,而这里的春跑得很快,见着影就会转身即是一片春光灿漫,一日不见便长大了许多,五日不见已完全认不出这就是那枯木,残江,满眼的碧绿,树技柔软,叶片舒展翠绿,不似长出的,倒如挂上去的。桃花,杏花,梨花……会百花齐放,万紫千红,花枝灿灿,好象同时接到了花神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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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开的还是迎春花。江滩上片片娇娇嫩嫩的娥黄,极闪眼。迎春花,有花无叶,又是一个哀伤的花,花叶不相逢,好象能耐得住寒,耐得住寂寞的花都如此,靠着自己的坚强绽放着纯美的一生。梅花,迎春花,还有遗留在前生,开在黄泉的彼岸花。还有雪花,更是寒冷的心,无根,无茎,无枝,天地灵气的幻化。什么都没有,却开时最潇洒,飞得最自在,来时无声飘逸,去时无语无痕无迹,化作日光中的蒸气,去了云端。即从天上来,又回到天上去。也许人生也应如此拥有的越少越好,活得越简单越好,也终会哪里来回哪里去,尘归尘,土归土。顾虑太多,误人误己。

冰城四月天,日暖生烟,蓄势了六个月的深藏终于如弦在弦,一发则势不可挡,快得让人目光都追赶不上的。如同漂亮的女儿家,十八变。天天变,娇娆娇艳。用不上十八天。

冰城的四月天,舒展着画卷,是北国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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