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不长不短的二十年时光里,最无法从容面对的便是离别。
忘记是几岁的事情了,为了生计爸妈选择外出打工。奇怪的是,他们总是在半夜走,还都是下雨的半夜。如注的雨水打在陈旧的青瓦上,那声音肆意叫嚣着,让本就不舍的心更加不舍。爸妈还是走了,倾盆的雨水也未阻挡他们的脚步。那夜,枕头被我哭湿的一大片,自此最怕离别。
以前特别喜欢那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心想那应该是很美的样子,蜿蜒绵亘的古道穿过那有翘翘飞檐的亭子,古道的两边是一大片连着一大片的碧绿。不曾想,那竟是离别。从小到大,与同学的别离也的确像歌词里写的那样。在草木正盛,花朵正艳,蝉声正嘹亮,阳光正炙热……之中进行。那样沉重的气氛偏偏要在那种浓烈而壮阔的季节里进行,显得格格不入,令人费解。后来想想,大概是“自古逢秋悲寂寥”吧,凄清的秋加上离别的伤是有点让人受不了的。现在记忆里夏天的离别更像是在伤感中透露着声势浩大。
遇见郑先生是在2010年,已经有七年了。那个季节,蝉声开始消退,葱郁的夏木也开始泛黄,整个季节是那种清凉又沉寂的。具体和郑先生在一起的时间好像没有,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我们在不同的学校念高中,读大学也不在一个城市。在一次又一次的分别与相聚中感情也开始积聚。和郑先生的每一次分别我都没有哭过,总觉得二十岁了还哭就像二十岁了过年要压岁钱那样不合时宜,但还是会很难过并担心着下一次相聚后的离别。我也会半夜躲在被子里想他想到哭,紧捂着嘴巴不让室友发现,那种感觉还真难受。等以后肯定会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后来,我发现分别以后的重聚是那么的美好。满心雀跃的奔向他的身边,美好到感觉脚下都会生出花来……
现在的我知道了,当初的离别有多难受,现在的相见便有多欣喜。就像离家很久之后,即使到回家那天我的行李再重,路途再艰辛与麻烦,只要坐上车的那一刻车窗外的一切都是美的。散落在各处的房子开始飘着炊烟,田埂上扛着锄头回家的人,三五结伴嬉戏的孩子……我想我的妈妈也应该在煮饭了吧,知道那么久回家的我,她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现在我试着不惧怕离别,这是成长,是在某个不知名日子里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