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除了是陈奕迅那首受到烫染店一贯青睐的金曲之外,也是你我掌心的沙漏中,悄无声息的溜走的生命——它带着温度和脉搏,它且行且歌,包括昼夜更替抑或斗转星移,再仔细的触碰,你还能看得到,它蓄满鲜血,亟待喷张。
十年,很长,长到蛊惑了少年许下了一串虚无缥缈的梦想,所以总有一天,现实打碎了那时我们小心翼翼构筑的水晶城堡,戳穿了少不经事时扯下的谎。十年,很短,短到病痛来的猝不及防,邂逅和别离都匆匆忙忙,再见渐渐说的无关痛痒,狭小的瞳孔终究容不下所有光怪陆离和熙熙攘攘,所以慢慢习惯了服下一剂又一剂的麻木与迟钝,告诉自己,无所谓便是无所畏惧了——毕竟,骗过了自己也算是骗过了泱泱。
十年,可乐被偷换成了RIO。曾几何时,少年还是热爱四爷的《小时代》的孩子模样,相信梦想和远方。在甜腻的小情歌里,荡着秋千,摇头晃脑的悉数梦想。十年,抹茶曲奇攻陷了奥利奥。曾几何时,就想着黑白分明,就渴望做个清道夫,视线所及,全是清朗,一张一弛,尽是格调。十年,蜕下的除了校服还有倔强,十年,饮下的除了烈酒更多的是感伤,十年,等到的不是自由而是束缚。
记忆里的,总是这样的季节,有那样一个女孩,只身穿越了许多个城市,来到我身旁,淡淡的告诉我,一起看过的初雪的人,就可以共同期待地老天荒。可是后来,昏黄的路灯下,影子被扯的老长,拥抱按部就班,熟稔一如过往,道别也仿佛隔夜还会再见一样,只是,漫长的时光里,聆听时间溃堤的声音,承诺节节败退,我们后会无期。
十年,愈发觉得就像骗小孩儿一样。淡茶喝不醉,雪一碰就碎。希冀乘着断了线了风筝就以为有了逐梦的翅膀。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们都跟蒲公英一样,看似自由却身不由己,风来风往,尽是彷徨。尽管如此,十年还是安置在每个躁动灵魂头顶的高光,让梦鲜亮——因为有奋斗十年跟你喝一杯咖啡的渴望,所以总能胁迫自己在每个破晓前拾掇好信仰,去迎接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你走过了苍山洱海,说得之你幸,我眺望着南方,失意来的不痛不痒。萦绕耳际的是来自GEM的《飘向北方》,单曲循环,愈听,愈惆怅。昨夜,在蒙曼那里学习了《四时之诗》,文字能给予的最好给养,莫过于哀而不伤。至少,有人插上了竹蜻蜓,飞往了想象;有人也可以画地为牢,守住方寸之间的向往。一如当初,所有人都畅谈了“我的梦想”,兜兜转转,我还是活成了最初所规划的模样。摊开了手掌心,不仅仅意味着不倔不犟,也意味着接纳了周遭世界,一天天豁达开朗。
写到这里,我已经想不出更好的言语去抚慰一颗还刺痛的心脏,只能竭尽全力让每一次呼吸,吞吐之间,都飘逸着复乐园里的青果香。恋上一座城,最好因为茭白的云朵和顽皮的海浪。从此,去到海边,要追着最强健的海鸟,如同爱幻想的鱼儿一样,希冀被衔起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