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然而我却好久没有悠闲自在地看过夕阳西下的温馨情景了,因为既没有从容的时间,更没有从容的心情。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多么富有诗意,悠然缥缈。满目青山,夕阳西照,倦鸟归巢,牛羊归圈,该是多么轻盈、柔美、温馨的一幅画面。
小时候在农村,坐在院子中央,周围甚至没有篱笆,看着夕阳慢慢地落下,斜晖移过屋檐,移过树梢,慢慢地移上了山坡,接着东山的明和西山的暗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再后来就剩下天边的血舞残阳,那一抹殷红,梅红,暗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童年的夕阳是那样轻松欢快,无忧无虑。身在城市,周围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早上太阳从东边的楼头爬上来,傍晚太阳从西边的楼头落下去,任凭东升西落,却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人去关心和在意。甚至不管是残阳如血,还是雾霾遮蔽,似乎都并没有什么不同,忙碌的人们哪有时间去管这些呢?
星期一下班的时候,不经意间窥到了夕阳的尾巴,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一种珍贵而又渴望已久的东西。近期的雾霾让天气阴沉了许久,阴沉得让人呼吸不过来。这个周末下了一场雨,不过“云销雨霁,彩彻区明”,放晴后的天空是那样的蓝,树是那样的绿,夕阳也是那样的慵懒散淡、温馨从容,照在身上是那样的漫不经心而又随心惬意。
我曾写过一篇《留住星月》,然而在“那一片被文明糟蹋过的海洋和天地”里,有些正在或已经逝去,恐怕终究也很难留住。然而,能否留住这一片“温馨又从容”的夕阳呢?会不会“朝晖夕阴”的“气象万千”仅仅是一种精彩美妙的回忆?
夕阳的美好与否,有时也在观者的心态。
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忧伤,也有“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昂扬;
有“夕阳西下几时回”的无奈,也有“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的豪壮;
有“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销魂,也有“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的奔放……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然而夕阳是一种灭亡还是一种重生呢? 只听得“天已暮,月如初”,“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