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花了 送你一些话吧

我似乎有点厌烦歌颂母爱之类的文章俗套,潜意识里把给妈妈写点什么的事情忽略了。也不知道能写些什么,总担心写得浅了,单薄了彼此的深情。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你的第十八个母亲节。可我们隔了小半个中国,我也看不到你收到花时惊喜的脸了。

所以,我就说一些见面时很难说出口的话吧,你要知道,我同样爱你胜过一切。

祝你母亲节快乐。

今天的朋友圈又要被母亲节的祝福刷屏了吧。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被母亲爱着,好像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多数人都认为,被妈妈爱是与生俱来的,就像出厂设置一样普通。

我也从来没想过“妈妈是否爱我”这种问题,我们在爱里,就像鱼在水中,看不到水,又离不开水。

所以有没有人能具体地说出,被母亲爱着,到底是什么感觉。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好几天,往往还没落笔,就已经泪流满面。

“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去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老舍《我的母亲》”

这段话,大抵可以作为答案。

被母亲爱着,到底是什么感觉?在我看来,母亲的爱更像是一句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我举不出什么别具一格的例子,因为每一件平常的小事都是例子。

在妈妈身边的日子,是不需要动脑子的。“妈妈,我想喝水”“妈妈,我的东西呢?”“妈妈,这里有一只蚊子”“妈妈,我......”。妈妈好像会读心术,早上起来忽然想吃鸡翅,晚饭的餐桌上果然就出现了鸡翅。想起衣服脏了,正打算去洗,发现衣服已经被晾在阳台上了,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现在到离家很远的地方上学,这些片段也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小时候睡觉醒来,发现屋子里没动静,就闭着眼喊声“妈”,听到妈妈的回应后,就又安心地睡去了。现在睁开眼,看到的是宿舍的天花板,而我在一张窄床上,不知道妈妈在家里做些什么。

小时候的端午节前夜,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妈妈正轻轻给我系上五彩绳。今年的端午节又要到了,没有人再为我系五彩绳,我也连一个香包都不会为自己买了。

小时候放学回到家,打开门是一屋子的肉香和一地夕阳。现在下课回到宿舍,扔下书包,扭亮台灯,不知道吃什么,就算了。

小时候生病发高烧,就不管不顾地躺在妈妈怀里,顺便大张旗鼓地哭闹。现在生病了,疲惫不堪地坐在校医院的长椅上,按着抽过血的针眼,发微信说,妈我没事的。

被母亲爱着,应该就是有了满满的安全感吧,永远很满足,不需要到外面的世界寻找安慰。被母亲爱着,应该就是觉得自己很自私吧,无数次想哭着对妈妈说,你为什么那么傻,把最好的都给了我。被母亲爱着,应该就是觉得天地很小吧,不管我在哪里,不管走多远,都走不出妈妈慈爱的目光。

“从小觉得最厉害的人就是妈妈,不怕黑,什么都知道,做好吃的饭,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哭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只好找她。可我好像忘了这个被我依靠的人也曾是个小姑娘,怕黑也掉眼泪,笨手笨脚会被针扎到手。最美的姑娘,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强大呢,是岁月,还是爱。”

离开妈妈独自生活的那天,许多无解的题,忽然就无师自通了。


你只能听到“晚饭有你最爱吃的鱼”,却不会知道她为了买一条新鲜的鱼,跑了三个菜市场。你只能听到“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却不会知道你在妈妈心里是最珍贵的,千金不换。你只能听到“妈妈希望你开心,做想做的事”,却不会知道她在你离开家、飞向远方的时候,流下了眼泪。

不是每一个付出爱的人,都有幸被懂得。也不是每一个得到爱的人,都能好好报答。我们总觉得已经成人,母亲只是一间古老的旧房,她给我们的童年以遮蔽,却再也不能提供新的风景。

离开家以后,我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但是心里总是空荡荡地想,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她一定会眉飞色舞地拉着我跑来跑去,吵着要拍照。离开家以后,我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但是心里总是空荡荡地想,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她不能吃辣,这种菜味道刚刚好。离开家以后,我常常拉着室友逛商场,但是心里总是空荡荡地想,要是妈妈在就好了。这条裙子,流畅的高腰设计,精致的领子和袖子,她穿上一定很好看。

我们总是努力地奔跑,却忽略了最静默的守候;我们总是疯狂地寻找,却忘记了最质朴的味道。母亲把青春和温柔,拌进一粥一饭。囿于厨房与爱,却给了我们诗和远方。

所有的爱都是为了靠近,只有母亲的爱是为了远离。

我很喜欢冰心的一段话——

有一回,幼小的我,忽然走到母亲面前,仰着脸问:“妈妈,你为什么爱我?”母亲放下针线,用她的面颊,抵住我的前额,温柔地、不迟疑地说:“不为什么,——只因你是我的女儿。”

不管我美丑胖瘦、成功还是失败、富裕还是贫穷,都能爱我如初的人,除了父母亲,不会再有了。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不可以难过,不可以生病,不可以偷偷老去。

下辈子我们角色互换好不好,我来当妈妈的妈妈,给你温柔和爱,抵挡世间的黑暗和残忍,你只要做个幸福的孩子。

我也毫不迟疑地说,不需要任何理由,我就是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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