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麦家的散文集,一时兴起,想把麦家过去写的“特情”小说再借来看看,于是就重读了麦家最早写的这本小说《解密》。
麦家真是博尔赫斯的忠实拥趸者,《解密》这本书一翻开,在扉页就引用了博尔赫斯的一句话“所谓偶然,不过是我们对复杂的命运机器的无知罢了。”这一个细节,当初我第一次读《解密》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只简单地以为这是对书中故事情节、人物命运的一个暗示,并没有意识到这也是麦家对博尔赫斯一而再再而三的致敬。
麦家写小说与写散文的文风几乎一样,有些繁复且事无巨细。对于特情小说,这种描述方式很必须也很引人入胜,但对于散文,这种风格就像我在上一篇读后感里写的,有些啰嗦了。当然,这也是事物的一体两面,一个人的写作风格不可能在小说和散文里完全割裂开。
麦家当年的高考成绩是数学100分,但语文只考了60分,麦家语文分数低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作文写得差,差到当他的高中语文老师听说麦家写小说了之后,说了一句话:“麦家写小说,这本身就是一篇小说。”
麦家数学好,大学考上了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无线电系。军校毕业后,麦家被分配到福州的一个情报机构,从事无线电信号分析和接收工作。特殊的工作环境为他日后创作《解密》、《暗算》等一系列特情文学提供了帮助。
麦家曾说,在军营里,他结识了一群特殊的军人,他们是人中精灵,但由于从事了特殊的职业,他们一直生活在世俗的阳光无法照射到的角落,麦家希望通过作品再现他们。他说到也做到了,并且让大众对这个神秘的群体产生了极大的关注和兴趣,以及尊敬。
《解密》的主人公容金珍,麦家并没有对容金珍如何破译密码进行直接的描写,而是通过其他人的口述,以记者采访的方式,让读者慢慢了解到容金珍是怎样一个破译密码的天才,他的天才思维是如何的惊才绝艳,由此让人感叹命运之手的奇诡,容金珍陨落得出乎意料之外,却又是在情理之中——他是为破译密码而生的天才,他为破译事业献上他所有的天赋,哪怕最后变成一个疯子、傻子,也义无反顾,这也是他的宿命——“容金珍通过自己的灾难——这种神奇又神奇的方式,向他的同仁显示黑密怪诞的奥秘,这是人类破译史上绝无仅有的一笔!”
《解密》里有一句话,“天才和疯子是一种高度的对立,天才和疯子就如你的左右手,只是走向不一而已。”这段话让我想起了高铭写的《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这本书,从书名就可以看出,对于天才和疯子的看法,麦家和高铭是相同的。
《解密》看到最后,容金珍的命运走向让我想到了麦家2019年出版的那本《人生海海》,里面的主人公“上校”也是有着和容金珍相似的命运,前半生有多辉煌和传奇,之后因为受刺激变成疯子就有多让人唏嘘感慨。这么看来,许多年过去了,麦家似乎没有突破自己讲故事的套路。
麦家去年写了一本新书《人间信》,讲的是富春江农村一个家族四代人的故事,据说里面有他父亲和他自己的影子。这本书我还没有看过,有机会我会借来看看,希望麦家在新书里能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