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横横丨横
(26)人愁事多,愁只是人间有
余杭 北城民宅
日头正盛,荧秋身穿一袭布衣,坐在茶寮里喝着茶,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地一处民宅。民宅门口,有两名守卫把守,被日头晒的额上出了细细密密地汗。
“大哥,咱们也去茶寮饮口茶吧!”守卫甲用袖子擦了擦汗,询问守卫乙。
守卫乙望了望日头,又看了看四周道:“你且先去喝,等你回来,我再去!”
守卫甲想了想,应了下来,忙往茶寮走来。
荧秋见守卫甲坐下正等着小二倒茶,故意起身撞向了小二,在茶壶里下了药。守卫甲不疑有他,喝了茶,没一会儿便趴在桌上呼呼地睡了起来。荧秋又向小二买了碗茶,端着碗往守卫乙处走去。
“大哥,这是茶寮里那位大哥嘱托我给你送的茶!”荧秋说着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守卫乙疑惑地望向了守卫甲,但是视线却“无意”被荧秋挡了挡。
守卫乙想了想,笑眯眯地接过了茶,刚要喝,又似想到了什么,对荧秋说道:“姑娘,外头日头大!咱们往院里站站吧!”
守卫乙端着茶碗推开了院门,想迎荧秋进去。荧秋往里看了看,院里空无一人,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侍卫乙便关上了院门,把碗往身旁一扔,拔出了手里的剑。荧秋知道自己还是上了当,也不慌,迎上了侍卫乙的剑,两人缠斗了起来。
茶寮里,小二见侍卫甲呼呼昏睡了有一炷香地时间,心里有些奇怪,便推了推他,不成想小二一扶起他,便被惊得喊了出来。
“杀人啦!~”小二推开了侍卫甲,侍卫甲仰面倒地,七窍都留了血,双目瞪的圆圆的。
就在众人围观起茶寮的时候,院门被推开,荧秋被剑三搀着匆匆离开了。
不多时,得了信的官差便赶来了,见到侍卫甲的尸体,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不由一惊,忙不迭地往颜家绣坊跑去。
林茂得信赶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见侍卫甲惨死,心下郁结。跟着林茂的侍卫忙往院里跑。
“统领!他还有一口气!”侍卫扶起了守卫乙,高喊着林茂。
林茂让手下替侍卫甲收敛了尸体,抬着侍卫乙回了颜家绣坊。
颜家绣坊
栾欢月往早梅院走,在早梅院门口,遇到了站在门口的凌落云。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往坊中的花园走着。
四外无人时,凌落云轻声说:“交付嫁衣的日子快到了……”
栾欢月见凌落云愁云不展,不知她这是怎么了:“姑姑在担心些什么?”
“你的计划真的可行吗?”凌落云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悄声问栾欢月。
“若我在绣坊,此事或有变数。”栾欢月想了想,说道:“我待会儿会向朱嬷嬷告假,回趟杭州。”
凌落云点了点头,兀自镇定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不若你到我家,去取一样东西吧!”
“此事如何去做,我们已反复推演了数次。”栾欢月看凌落云有些心神不宁,安抚道:“我不在绣坊,你就是最安全的。”
两人又轻声说了些什么便分开各自离开了。回早梅院的路上,栾欢月遇见了林茂一众侍卫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急匆匆地往寒菊院去。找到朱嬷嬷后,她向朱嬷嬷告假,并称是得了凌落云的吩咐。
“她吩咐你去杭州母家取东西?”朱嬷嬷皱着眉头问道:“没说是什么东西吗?”
栾欢月低头回禀道:“并未提及,只让快些拿回来…急着用。”
朱嬷嬷眼里闪过一丝疑虑,复又问道:“她可有叫你代绣嫁衣?”
栾欢月点头称是:“是,凌姑吩咐了亦木后,成日只悠哉地看书,并不做活。”
朱嬷嬷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你肯和我说这些,证明你是想通了。很好!”
栾欢月走后,朱嬷嬷叫来了麻荣青,将事情说与她听。
“这李亦木的话,可信吗?”麻荣青皱着眉问朱嬷嬷。
“不能不信,亦不能全信!公主嫁衣到了交付的最后几日,她派栾欢月去杭州,说不得是留了什么后手。你找个稳妥的人,跟着她一同去一趟杭州。若是她带回了什么…便…!”朱嬷嬷在麻荣青耳边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麻荣青点头称是。
两人说完此事,朱嬷嬷忽然提起了翠儿:“你知道了吧?翠儿在牢里割腕自尽了。”
麻荣青听后,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地松了口气。
余杭城外
隔日清晨,栾欢月背着一个小包袱,走出了城,走到驿站租了辆马车后离开了。身后一面相普通的男子也租了辆马车,远远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晌午时,坐在马车里的她从车里探出了头来,递给老汉一个水壶:“您辛苦了,喝口水吧!”
赶车的老汉抹了抹脸上的汗,却并没有接过水壶,憨笑着:“姑娘有心了,老汉我自己也带了水!”
“还有多久才能到杭州?”栾欢月往远处看了看,问道。
“再有半个时辰,怎么也该到了。”老汉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几口。
栾欢月点了点头,与老汉闲聊了起来。老汉担心栾欢月被晒着,劝着栾欢月进车里。就在此时,一人影飞身闪了上来,栾欢月只觉剑光一闪,老汉的脑袋便飞了出去,脖子里的血喷的她满脸、满身都是。容不得她多想,上来这人此时剑已横在她的脖子上。
“是你!”荧秋脸色苍白嘴唇却发紫,见剑下的人是栾欢月,明显一愣。栾欢月望着荧秋,眼里有些茫然,显然是第一次见血被吓傻了。
荧秋见她如此叹了口气,收回了剑,把栾欢月往车外一扔,朝林中的方向喊道:“你出来吧!”
林中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后,就见剑三从密林里走了出来。剑三出来一见被扔在地上的是栾欢月,心里一虚,嘴上不由自主地嘟囔道:“妈的,真晦气!怎么遇上你了!”
栾欢月离他不近,虽听不太清他在说些什么,但看神色,总觉得这个蒙面的男人对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熟人。
“你怎么不杀了她?”剑三避开栾欢月的眼神,装模作样地看向荧秋。
远远跟在栾欢月身后的男子驾着车瞧见一黑衣女子拿出了剑,指向了栾欢月,心里一惊,本想下车躲在一旁瞧一瞧,就见另一黑衣男子似乎听到了他这边的声响,提了剑走了过来。男子心里一跳,忙驾着车,往余杭逃了回去。
栾欢月的脖子上架着荧秋的剑,心里暗骂自己点背,面上勉强露出了一个还算镇定地笑容朝荧秋说道:“真巧!又见面了!”
荧秋收回剑,叹了口气,擦了擦她脸上的血后径自走到了马车处,朝剑三喊道:“走不走?”
剑三看了看栾欢月看到自己有些害怕地模样,故意用很凶狠地语气说道:“敢透漏出去半个字,当心你的脑袋!”
说罢,剑三便跳上了马车,带着荧秋一路扬长而去。
尾随在栾欢月身后的剑一、剑二本来在驾车老汉被杀时便要出手相救,没成想就看到了剑三出现。听到剑三威胁栾欢月,剑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老三!剑一,现在怎么办?”
剑一想了想,说道:“继续跟着。”
栾欢月麻利地拾起自己的包裹,往杭州的方向走。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她忽然听到了身后马蹄声四起,面上忙装出一副吓呆的表情。不多时,林茂领着一众侍卫骑着马从后面赶了上来,把栾欢月给团团围住了。
林茂下马后,看清了栾欢月的面貌,一愣:“李绣娘?你怎么在这儿?”
栾欢月一副呆呆地样子。身旁的侍卫悄声问林茂:“统领,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林茂皱着眉瞪了一眼侍卫,上前又喊了几声栾欢月,见她仍没反映,扬起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栾欢月像是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一样,眼里顿时雾气蒙蒙,看着林茂,喊了一声:“林统领…”
林茂见她回过了神,松了口气,温声询问起栾欢月发生了什么事情。栾欢月一一告答。
林茂听后,冲身后的侍卫道:“李成,你速去禀报太子。”李成得令后翻身上马便往余杭城方向疾驰而去。待李成走后,林茂便邀栾欢月一同上路,两人同乘一骑,往杭州方向去了。
颜家绣坊,麻荣青从男子处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给了朱嬷嬷。朱嬷嬷听后忙骂道:“蠢货!还不叫他去确认一下现在人是生是死?!”
麻荣青面色一僵,忙安抚了朱嬷嬷,又去嘱咐男子,让男子连夜赶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