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的早更女友》中袁晓鸥给戚嘉一个又一个的温柔治愈,转眼我这个中年妇女的更年期不期而至。
有时会没来由地沉溺在说不出的惶恐里,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猫,流浪街头,找寻不到昔日的温馨,怎么也盼不来,那个将要收留自己的人。
早上,无意间看到一则新闻:7月12日,35岁的河南女教师张会芳携女自杀身亡。简短的遗书里满是沉重,工作压力大,生活毫无乐趣,讨厌现在的自己。戚戚然,勋的模样即刻浮现在眼前。记得他当年患抑郁症,药物干预时,曾跟我讲,站在高处,走在桥上,总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在我以为他已经病愈的时候,某个夜晚,他从七楼一跃而下,结束了年轻的生命,留给我无尽的伤痛。二胎后回归高三教学的张老师,在日复一日的琐碎与繁重里,罹患抑郁症,性格内向,不善倾诉,最终选择携女离去。审视职业,联想到前天在朋友圈看到的《我不是教神》,百感交集。
想起十几年前,我总有种奇怪的想法,觉得生活挺不容易,生了孩子还得让他重复这种辛苦,何苦来着?所以迟迟不想要孩子,现在想来,那时怕也有几分抑郁,只是不自知罢了。
还好生性开朗,又喜读书,情绪都倾泻到文字里去了,才愈发淡然与宁静。抑郁自然是不再有了,可却挡不住更年期的脚步。
中午,朋友在群里发了一位老师近期写的五言诗歌版辞职信,内心五味杂陈。工作二十五年了,每月揣四千多的工资,还时不时发发善心,众筹轻松筹扶贫送温暖什么的,看到就去捐个十块八块,坚信“众人拾柴火焰高”。物质欲望不高,日子就还过得去。家,学校;学校,家;多数时间两点一线。加之从小都是苦日子里泡大的,所以总觉得现在生活已然舒心了。知足常乐最能展露心态。
那日载歌载舞话离别,80后的波仔谈起生活经济,小玲开玩笑说波仔应该是百万富翁了。波仔笑道,百万现在谁还叫富?千万遍地是啊!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顿觉汗颜,十万八万一下子都拿不出来的我们,该是有多潦倒啊!按部就班的我们,承受不起生活的变故。
庆幸常常自打鸡血,可以走路带风,依靠强大的气场,将百十块的衣服作出千把块的味道,硬是靠所谓气质和胸襟撑起了门面,可在更年期这场硬仗里,还是会冷汗涔涔下,心慌阵阵有。
下午,街头遇见一对母子:儿子脚受伤了,缠着厚厚的绷带,架着拐;母亲背着书包,跟在后面。正在向路旁一家补习机构进发,一级,一级,双拐在水泥台阶上磕出的声响,像铁钉戳在心上。我看向女儿,她戴着耳机,听着歌,悠闲地跟在我身后。我捅捅她,以目示意,她一脸惊愕:“补习真有这么重要吗?”我不置可否,淡定的家长有几个呢?想想侄子的中考成绩,英语没补习,117,最高。花了无数银子耗费了大量时间补习的数理化反倒不如意。
即将变为初三党的女儿,最近又迷上了唱歌。不分昼夜,捧着手机哼哼唧唧,更年期的我,时不时会因此冲她吼两声:“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都几点了?把手机放下!”所幸女儿很少抵触,大多数时候说好好好,知道了,马上,马上。我有时想,倘若她叛逆,跟我顶撞,可能我的惶恐会更甚。
刚才,先生致电,公公出现脑梗症状,已经住院。顿觉心惊肉跳,惶恐更甚:父亲那年脑溢血,术后便再未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打了几个电话,请朋友多照顾。小时候,母亲每每说心慌气短,我总想不明白是怎样的感觉,现在,却时体验,尤其在这燥热的夏季。
之所以坚持胡乱写点东西,无外乎企图寻求丰盈内心的途径,放逐自己于其中,倾泻各种自己负累不起的情愫罢了。
田玲写于2018年7月22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