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进入腊月的中段,要是在老家农村,年味已经开始从各家各户弥漫开来。要是再倒回去二十年,整个十二月都是充溢着喜庆的氛围,每家都为着过一个热闹的大年忙得不亦乐乎。
不像现在村里只剩下一些老人,青壮年要么搬到了镇上居住,要么出去外地打工,到二十八九才赶回来。记忆里,小时候的农村是有声有色,充斥着生活的气息与色彩。青壮年基本都在家里务农,耕种自家的田地,春种秋收。所以冬天就有较多的闲暇时间,围坐在一起打打扑克,唠唠嗑,日子不紧不慢,好不惬意。
在我记忆中,小时候是常盼着冬天到来,盼着腊月到来,因为十二月满足了小孩子的很多愿望与期待。
(一)
对于我来说,最期盼的就是妈妈给我们添置春节走亲戚时的新衣物。虽然家里不是特别有钱,但这是我们家的传统,即都要准备一套崭新的衣服迎接新年。
记得有一年,妈妈去另一个镇上有事,把我托管在邻居家。开始心里是各种不开心,但下午妈妈回来时,很神秘地拿出了一个袋子,让我猜是什么东西。我还是不愿搭理她,直到她拿出一件闪闪发亮的棉外套,我一下子高兴得蹦了起来。记得当时还不敢相信地连问了几次,不是已经买了新衣服了吗?为什么又买一件呢?妈妈的回答,我至今都还记得,包括她当时的神情。她看我那么高兴,只是很简单地说了一句“喜欢就好呀,多买一件可以换着穿!”
她这么说了后,我之后好多天都还是不相信,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担心什么时候这件漂亮的衣服就会在我眼前消失,所以此后的每一天,我都忍不住地打开衣柜门看一眼,确认衣服还在。
直到正月开始走亲戚,我迫不及待地要求穿上那件衣服,我才彻底相信这是真实的。但我一直都没有明白妈妈给我多买一件的原因。后来也问过她很多次,但她都回答得很简单,没有说出特别的原因。而这就更让我心生疑虑。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已经习惯过年时拥有一套新衣服,但也只会期望有一套。没有其它的念想,仿佛这已经是非常丰盛的过年方式了。那种简单纯粹的快乐与期盼,也是比较容易实现的,哪怕我们家并不是十分宽裕,但妈妈一直坚持这么做。
现在想来,妈妈虽然没有读很多书,但却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与期待的人,很讲究一些生活的仪式感。尤其对于走亲访友,一定是要打扮得大大方方的,不仅她自己这样做,也会要求我们这样。我和哥哥很配合,倒是爸爸,总是需要督促,总需要妈妈的一些“厉声厉气”才能让他就范。但我知道,这应该也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些日常情趣。这样总感觉日子是冒着热气的,是有温度的。
(二)
小时候对过年的期盼,除了可以穿漂亮的新衣服,此外就是可以迎来十五天的美妙时光:白天也有电视看。
不像现在,网络已经满足了人们的大多观影需求。但在九十年代的农村,还没有彩色电视,也没有闭路电视,只有天线收集信号的黑白电视。在那个年代,不是你想看电视就可以看。
在平时,只有晚上才有信号可以转播一个频道。而白天打开电视,就是满屏的雪花。任你怎么敲打,或是挪动天线,都是没用的。但到了正月,从初一至十五,这十五天,白天也有信号了,整天整天播连续剧。不仅小孩,大人也十分欣喜。所以,那十几天是一年最特别也最珍贵的时间。老版的《雪山飞狐》、《太极宗师》都是那些年的记忆。
嗬,当时的吴京还是小鲜肉一枚呢!是我童年最鲜活的记忆,也是那段时光最深刻的记忆。
回味儿时的时光,回味那些过年的场景,记忆里都是欢笑。或许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也是不断褪去,留下的都是那些最深刻、最鲜明的部分。如今,漂泊在外乡,闯荡社会,不再是记忆中那个雀跃的小姑娘,慢慢多了一些深沉与复杂。但我知道,不管历经多少岁月,也不管遭受多少磨难,只要想起儿时的那些岁月,那些激动,那些爱,那些温暖,就足以支撑自己走向未来,更勇敢,更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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