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低往事嚟回味:大漠旅纪

      只要时间够久,很多记忆和感受都是会被慢慢淡化或者遗忘的,我想文字和相片便是能与之抗衡的最好方式了。所以我总喜欢走走拍拍,偶尔码文,以便回首来时的路。希望年老或心情低沉时,翻开这些过往,内心能够依旧温暖。

图片发至追风筝的人

      我总觉得,没有希望,没有期待,便是活着最痛苦的事。每个人的一生,都有想要抵达的远方,或者是想要去做的事情吧,而我,则是对这个世界太好奇了,想看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想体验没活过的生活方式,想尝试新奇刺激的游戏。细数高三毕业至今,我竟然也走过了十几个城市。当然很多人去过的地方比我多的多,但是这就我而言,是以前没有想过的。高中毕业之前,我还没出过省,没去旅过游。爸妈不是上班族,每天忙于生计,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也衣食无忧。旅游就是人民币的精神投资,知道父母挣钱不容易,家中还有两个老弟,所以我也不会提。

      报考大学志愿时我选的都是外省大学,就是希望能够走出外面去看一看,而这一次的机会,我是靠知识争取到的。虽然学的历史地理、函数有机物现在基本忘光了,但是当初因为它们轻松得到通往外面精彩世界的出口,是不可置否的。在大连上大学,寒暑假回家都需要到另一个城市中转,而大连至南宁,跨越了大半个中国,再加上奖学金和爸妈的一点资助,我便有很多中转顺带游玩的城市可以选择,毕业工作后也有工资能够自由支配了。走过的路越多,看到的世界越大,就越感到自己的渺小,越感到自我的无知。

      很多个城市的记忆都随着时间渐渐模糊了,但这些走过的路,都像吃过的米饭一样,化为了我的骨和肉,让我逐渐成长,眼界更加宽广,看待事情也更加客观。震撼的自然景观留下的印象也自然是最深,尤其今年的大漠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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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至塞上》里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别董大》的“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历代文人墨客们勾勒的大漠画卷早已在我心中埋下了好奇的种子,沙漠是我从小就想亲眼目睹的风景。但它毕竟不同于城市,可以导航,随处可打车,想象中的那没有人烟,没有食物,不懂怎么处理,所以一直未敢涉足。

      今年国庆,终于圆了自己的大漠梦。其实之前的一切困难,都有人解决,只要愿意花人民币。只能说之前的心动身未动,除了因为没时间,最根本的是,愿意为它掏出口袋里票子的决心还不够吧。确实,很多事情,在下定决心迈出的那一步时,最高的那道门槛就已经跨越了。言归正传,我们的行程是先去银川,然后再跟车队开往内蒙古的腾格里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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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个小时的飞机便到了银川,一眼望下去都是平原,只见一条土黄色的河流,好像河里都是泥沙一般,穿越平原蜿蜒流向了远方,由此看来这条便是课文中提到的母亲河——黄河了。当与曾经遥不可及的事物无限接近时,心中是难免会感慨的,我不免又多一分对自然的敬畏。

      虽然身处大西北,但是银川却有着塞上江南的美誉,城市内树木林立,偶尔有湖,是块宝地。当天傍晚的第一站是个公园,上到公园最顶端,感觉像是罗马剧场,环形的奶黄色建筑,圆拱门,层层的阶梯,前方是夕阳,摩天轮、平静的湖面组成的自然景观,柔和的黄昏落在身上,感叹风光无限好,让人只想静静地呆坐在这里,浪费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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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很多人去镇北堡影视城,最想看的应该就是《大话西游》里城楼上相望的至尊宝和紫霞仙子吧,感性的人便容易由此及彼触景生情,然而回归现实,这也终归只是对过去感情感动自我的吊唁。站在那个城楼下望着楼上的两个人形立牌,我并没有太多触动,可能是因为我印象中没有看过完整的一部《大话西游》,抑或是我不喜欢旧事要被定点定时特地去缅怀吧。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还想说些什么呢?“往事已去不可追,今日既来且珍行。”最美好的,应该是过好现在,和期待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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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川本地人和我们开玩笑说,“西夏王陵就是几个大土堆。”的确,那些帝王们的陵墓就是光秃秃的大土堆,但坐落于绵延起伏的贺兰山麓下,周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在这种特定的环境渲染中,是不得不感慨900多年前西夏王朝的神秘的。返回时在观光车的最后一排倒坐,群群乌鸦和麻雀时不时落在封土之上,目光所及,满眼的荒凉和惨败,夕阳下一个个王陵逐渐消失在无尽的虎尾草之中。飞驰在平原间的小道,沐浴在落日的余晖,风吹拂着发,好像是时间和空间的共同穿越,从西夏王朝的历史,把我们拉回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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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从宁夏到了内蒙古的阿拉善,草地到盐碱地,再到沙漠,车窗外风景的变化是明显的,最后,道路两旁看得到的就只有此起彼伏的黄沙了。天高地阔的大地上,一条玉带般的天路,从漫漫黄沙与荒芜戈壁中蜿蜒伸向天边,我们就穿梭在这样的无人区。不久后我们在阿拉善英雄会场换乘越野车,准备进入沙漠腹地。司机是内蒙古的年轻小伙,一脸黝黑,带有内蒙人普遍的豪气爽朗。越野车在一个个沙坡之间翻腾,车内的我们不停尖叫,有点像坐过山车,刚攀上顶端就又立即俯冲下来,惊险又刺激,内蒙兄弟还专挑又陡又高的沙坡,给我们最爽的乘坐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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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蓝天空下,大漠浩瀚、苍凉、雄浑,千里起伏连绵的沙丘如同凝固的波浪一样高低错落,无数道黄沙涌起的皱褶像是生命的纹理。到了营地搭好帐篷,骑骆驼,开卡丁车,滑沙,在沙漠里尽情玩耍,就像重返童年在大型游乐场里的欢乐。夕阳西下的时间,在茫茫的沙海中奔波了一天的太阳,此时又红又大,看下来也不似白天那般耀眼了。好些人跑到高处去,静静注目腾格里落日的谢幕,当它完全藏到沙漠的另一头去时,它的余晖依旧把天际染得金黄,就和伟人、英雄同世界告别后一样,他们的光明还会继续照亮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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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沙漠是一定要骑一次骆驼的。它们被栓在沙漠里简易支起的木架边,远远望去像是天外来客,只有纯净的天空、黄沙,几头孤零零的骆驼和它们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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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沙漠之舟整天要头顶烈日,脚踩厚厚的黄沙,在牧民的带领下,驮着游客一圈又一圈步履深沉地在沙漠里行走。高高大大的它们要在游客面前跪下双膝,要被铁棍穿过鼻子跟着走,形成一支步调一致的驼队。没办法,它们也得和人一样,为了生计,放下尊严,任劳任怨。它们是一种极其温顺的动物,看着它那憨厚的外表就会心生喜欢,感到它的心地会十分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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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被收起来,就明显感到寒意了,沙漠温差大,到了晚上就更加,我们赶紧换了一身装备保暖。因为有对沙漠共同的向往,一群人相聚在这个夜晚,有刚中考完的河南母女,有自驾的山东夫妻,有徒步穿越腾格里的行者,有独自旅行的小哥,还有给我们烧烤的西北汉子……出门在外就都是朋友,天南地北的,大家在大漠里畅聊人生。绚烂的烟火,共舞的篝火晚会,这些热闹是一群人远离尘世喧嚣的狂欢,是内心所有情绪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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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去看星空银河,半夜我们翻沙越岭,走到大漠深处,带头的是喝醉的领队,爬着爬着便滚了下去,着实让大家捧腹了一番。因为是沙子所以在沙漠里怎么摔都没什么大碍。我们躺在冰凉的沙子上,一起在黑暗中等待银河的出现,静谧极了,好像可以聆听到内心的声音,找回自己。沙丘是会移动的,只要经过一夜狂风的洗礼,一切就变一个模样,让人迷失方向,这是否就是沧海桑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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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早早从帐篷里爬起,静候日出。朝着光亮走去,每一次前行都在背后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它们是跨越阻碍前行的证据,而孤独的背影也映衬着人生之路,背向而行,一往无前。金黄无垠的沙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手握对讲机,渺无人烟,天地间只剩下你我,肃穆之感油然而生。眼前的影子被拉得修长,迷茫,好奇,翻过了这里,那边又会是一番什么景象,虽然知道其实也是黄沙,但还是想过去看看。正应了《东邪西毒》里的台词:“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我很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去山后面你会发觉没有什么特别。回头看,会觉得这一边更好。但我知道他不会听,以他的性格,自己不试过,又怎么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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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骆驼在日出下欢乐地奔跑,又是充满朝气的一天。其实在沙漠里也是有湖泊和植物的,徒步的时候还无意看到干枯的杂草窜出蜥蜴这个沙漠的小活物来。宁静清幽的天鹅湖安静地躺在腾格里沙漠的怀抱里,牦牛在湖边的草原与它为伴,飞鸟在上空自由翱翔,一幅多么生机和谐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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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吃,最怀念的就是银川富宁街同心春的羊羔肉和八宝茶了,沙漠里的话有水和够温饱的食物就要知足咯,其余的不要多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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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流逝就和手中散落的黄沙一样飞快,与如此壮阔神秘又令人敬畏的腾格里说再见是有点不舍的,来一趟不容易,既然注定要离开,那就带回一点腾格里极其细腻的黄沙吧,不要忘了,这里,我曾经来过。其实很多人的内心深处还是感性的,只是很多时候没有必要展现出来,至少我也是这样的。

      一分钟的痛苦便让人感觉很漫长,然而一分钟的快乐却让人觉得很短暂,但我们总愿意为了一些短暂的快乐去忍受长期痛苦的煎熬,是因为我们内心深感值得。在飞回南宁的航班上俯视整片云海,期待着28岁前能够达成我与蓝天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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