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秦雪的白大褂下摆被夜风掀起，她蹲在死者身旁的姿势像一只垂首的鹤。现场勘查灯惨白的光束里，雨丝斜斜地切割着尸体轮廓，那具年轻女性的身躯被摆成跪姿，双手合十抵在胸前，宛若祈祷。

"死亡时间？"陈深站在警戒线外，黑色风衣被雨水浸得发亮。他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的旧疤——那是七年前追捕毒贩时留下的。

"十一点三十七分。"秦雪的声音带着金属器械的冷感，"误差不超过两分钟。"她举起死者的右手，指甲缝里闪着细碎的蓝光，"美甲碎片，疑似抓挠过某种合成纤维。"

陈深跨过水洼，积水倒映出他凌厉的下颌线。当他看清死者面容时，呼吸突然一滞。那张被雨水冲刷得发青的脸，与警局荣誉墙上父亲陈志刚的殉职照重叠在一起。二十年前的雨夜，父亲也是这样跪在血泊里，胸前插着本该属于警用配枪的匕首。

"陈队？"实习警员小林举着记录本，"报案人是对面楼住户，说看见有黑影从三楼阳台——"

话音未落，物证科的老王突然惊呼："指纹比对有结果了！门把手上提取到的半枚指纹，和二十年前陈志刚案的嫌犯匹配度99.2%！"

雨声骤然轰鸣。陈深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父亲临终前那句被血沫模糊的"小心镜子"突然在耳畔炸响。他转身望向客厅那面欧式雕花镜，镜面裂纹如蛛网蔓延，倒映出玄关处一双沾满泥水的男士皮鞋——42码，与现场足迹完全吻合。

"封锁所有出入口！"陈深的声音撕裂雨幕，"凶手还在..."

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陈深拔枪冲上旋转楼梯，在拐角处与黑影迎面相撞。那人戴着防毒面具，冲锋衣领口隐约露出暗红色纹身——是蛇形图腾，和七年前那个毒贩身上的如出一辙。

追逐中陈深的手背擦过楼梯扶手的雕花，木刺扎进皮肤的刺痛让他想起父亲书桌抽屉里那本带锁的日记。去年开锁时发现的泛黄照片上，父亲与三个便衣男子的合影背景里，同样纹着蛇形图腾的男人正在远处观望。

黑影翻出阳台的瞬间，陈深扣住他的脚踝。布料撕裂声里，一截苍白的小腿暴露在月光下——三道平行的疤痕，与父亲日记里"证人左腿有旧伤"的记录完全吻合。

"你究竟是谁！"陈深的质问被狂风卷走。黑影突然反手撒出白色粉末，陈深侧头躲避时，瞥见对方腕表闪烁着幽蓝冷光——那不是普通电子表，而是警用定位器的信号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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