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这句诗,我是从曹雪芹的《红楼梦》中看到的。这句诗是一散曲中的一句,全曲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其中,子,就是你。系,是的意思。中山,是古代晋国的一个地名。赴黄粱,比喻死亡。

全曲的意思是你是一条中山狼,你一旦脱离了危险就开始变得猖狂起来了。可怜金枝玉叶的闺阁千金小姐,一年后就死了。

这首散曲其实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对贾宝玉的堂姐贾迎春的判词,把贾迎春的命运和结局全部写出来了。其中“子”“系”合而为孫,即孙字,指代贾迎春的人渣丈夫孙绍祖。

孙绍祖刚开始时百般巴结贾府,后来贾府势衰走下步路时,孙绍祖恰好又在京城里世袭了武官后,他就一改以前卑躬屈膝的奴才嘴脸,变得猖狂起来,变本加厉地百般凌虐贾迎春,不到一年,贾迎春就被其活活虐待致死,悲催!

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中的中山狼这一典型的忘恩负义的形象,并不是曹雪芹首创,而是语出明朝马中锡作的《中山狼传》。

《中山狼传》是一篇寓言小说,它写的是一条中山狼遇到危险时,对东郭先生摇尾乞怜,以求东郭先生对它施以援手而庇护它;但危险解除后,中山狼就一改可怜巴巴的样子为凶恶的嘴脸,它要把东郭先生吃掉;后来遇到杖藜老人,他机智地帮助东郭先生除掉了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这篇寓言小说写得很好,我们来看看马中锡是怎么写的。他刚开始写的是春秋时晋国的大夫赵简子在中山打猎,把一条中山狼用弓箭射伤了,狼负伤潜逃,赵简子大怒,便率队前往追赶捉拿。

中山狼逃跑途中,遇到了信仰墨子的“兼爱”“非攻”的学说的东郭先生。东郭先生想到中山来谋取个一官半职,他骑着一头搁着书袋的一头驴子,早晨急急忙忙地赶路,不曾想迷路了。

正当他彷徨无计时,他很惊恐地看到了从沙尘暴中冲出来的中山狼。中山狼一番花言巧语,终于让东郭先生不惜冒着得罪晋国权臣赵简子的危险,把它藏在倒空了书的布袋中,又用书压着骗过了赵简子,中山狼得救了。

待赵简子带着打猎的队伍走远后,东郭先生把中山狼从书袋中放了出来。中山狼伸了伸懒腰,它跟东郭先生说,先生救它的大恩大德永远不会忘记,但俗话说得好啊,送佛送到西天,救人就要救彻底,它现在饿得奄奄一息,堪堪待毙,还不如让它把东郭先生吃了,东郭先生既然是以仁爱为本的墨家信徒,又怎么会舍不得把躯体供它食用以免它饿死呢?!中山狼千里之行也改变不了吃人的本性暴露无疑。

东郭先生大惊失色,一边绕驴而行躲避中山狼的扑杀,一边愤懑满腔地斥责中山狼忘恩负义,最后还对中山狼说应该去问三老,如果三老说中山狼应该吃东郭先生,他就心甘情愿地让中山狼吃掉他,如果三老说不可以,中山狼就不得吃他。中山狼同意了他的请求。

这一点,中山狼比韩国的文在寅做得好。文在寅也是一个引进萨德的损害中国的战略利益的人,他在对待另一个浑球朴槿惠,他可不管朴槿惠有没有罪证证明她有没有罪,他就是要对朴浑球进行世纪大审判,演出了一场狼吃狼的大戏。这一点,不论是朴槿惠,还是文在寅,都比中山狼还要狠。

那个朴槿惠也真是的,早知当初帮狗吃食帮助美帝挤兑我们中国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还不如当初金盆洗手不干。还有那个文在寅,又想中国救助韩国提振经济,又想帮美帝窥探中国的导弹的底细,简直比中山狼还要凶残啊!说实话,中山狼比起文在寅和朴槿惠来,那狡黠的伎俩可就差远了。

我们再来看东郭先生和中山狼是怎样把一纸诉状投到三老手中的吧。他们来到一歪脖子老杏树下,问老杏。老杏说它年轻时把果实都给人吃了,到了老了不结果时还要被斫其树木做为人烧茶煮饭的燃料,它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么会去管东郭先生有没有恩惠于中山狼,东郭先生妄想不被中山狼吃掉呢?在它看来,中山狼是应该吃东郭先生的。因为它为人作的贡献要比东郭先生救护中山狼的恩德大得多。它的意思不言自喻。

中山狼很高兴,遂鼓吻伸爪向前欲吃东郭先生,东郭先生说它违背盟约,说好了的要问三老,现在才问了一株老杏树,为什么要逼迫得这么急呢?

中山狼无奈之下,只好情非得已地同意了。他们又去问一条老母牛。老母牛说它年轻力壮时为主人耕田,供主人役使,简直是鞠躬尽瘁,到死而不已,它行将被主人杀戮供主人一家大快朵颐。老母牛说,它对主人作出了如此巨大的贡献,到最后还免不了刀斫镬煮的下场,东郭先生救了中山狼这一轻微义举又算得了什么呢?!老母牛也说得够清楚的了,言下之意就是中山狼应该吃掉东郭先生。

中山狼又要扑向东郭先生时,东郭先生还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说,问三老已经问了老杏老母牛二老,还有一老还须问问,如果最后一老说他该死,他死而无怨。中山狼以为东郭先生终免不了为其腹中之食,姑且准其行之。

他们最后遇到了一须发如银的扶着拐杖走路的老人,他们问老人。老人没有说中山狼该不该吃东郭先生,而是说东郭先生能用书袋子装上中山狼,就这件事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谈,怎么可能,一个装书的小小的袋子就能装上中山狼,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啊。

中山狼为了证明东郭先生想把它用书压死闷死在书袋中,就蜷曲着身子伸出了爪子,让东郭先生把它装进书袋中。老人见状,问东郭先生有匕首否。东郭先生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不想加害中山狼,可谓迂腐透顶了。

老人呵斥他说,中山狼忘恩负义到如此的地步,你还不忍杀害它。你虽然仁慈,但也太愚蠢了吧。你对中山狼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每一个有正义之心的人都不能赞同的啊!他说完后大笑不已,东郭先生也笑了。于是,老人帮助东郭先生用匕首杀死了中山狼,并把它的尸首抛弃在道路边。然后,他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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