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过一盆叫洋甘菊的植物。本来是朋友搬家不要的花盆,很普通的泥瓦盆而已,我把它放在窗台上,然后忘了有一年的时间吧。
来年一冬天的积雪化去,发呆的时候偶尔会瞄见窗外多了点绿色。它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发芽了,没有自我介绍,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就直接当成草好了。过了一个月,终于暖和了一点,我拿出几颗去年的牵牛花种子顺手扔在了那个花盆里,不出几天牵小牛就抬头挺胸的出现在我的窗台上了。
草长的很慢,基本上没有怎么长开吧。牵小牛倒是迅速在我防盗窗上的栏杆上蔓延,很快,它帮我挡住了讨厌的太阳,也给我乱的好比台风现场一样房间加了一点生气。中午躺在床上,斑驳的阳光投射在身上,酥酥麻麻的,睡个午觉吧,一年中难得的自在。
夏天,牵小牛很称职把炎热挡在窗外,我就窝在床上吃西瓜,撇两眼那些草,夏天一道它们就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放肆的伸展自己的枝干,挤满整个花盆,溢出来一寸多的绿色。看着牵小牛打开的花苞,呵呵,开开花了。
我家牵小牛是白色的,嘻嘻,找了好久。说它是白吧,其实也透着一点青绿色,晚上我开灯看书的时候,还会略微发蓝。个人一直认为蛮好看的,但朋友总说好像灵车上的花一样,素的要死,管他哩。天天清早开窗换气,顺便给花盆浇水,看看那些草,略微收敛一点了,我这个主人教导有方呀。
当牵小牛收起它的喇叭的时候,夏天就要过去了,但那些草里面却时不时的冒出几个白色的小花苞,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感觉。
最后牵小牛还是跟去年一样,给我留下一大把种子以后随风而去了。但草却开了花,它们也是白色的,不同的是还有金黄色的馅,好像刚正蒸出来的奶黄馒头一样。一开始开得很含蓄,还是我收种子的时候闻到一股味道,这才发现,它们开花了。越到后面越多,最后就好像一个绣球一样,绿白黄,星星点点的,蛮可爱的。气味倒是不错,最后闻的上瘾,专门问了朋友,这才知道他们叫洋甘菊。
在我买了洋甘菊味道的洗面奶,沐浴露以后,更是迷上了这个味道,再浓也不觉得刺鼻,经常把头埋在那个“绣球”里面,最后干脆把它放在床头,连梦都是洋甘菊色的。
穿上奶奶新打得毛衣,虽然领口渣渣的,但还是很暖和。洋甘菊已经谢了大半,风从窗外吹进来,破碎的花瓣就掉了一床。
最后一切又回到原样,又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泥瓦盆。洗脸洗澡的时候偶尔会想起一两个月前的下午,我把头埋在一群植物中间。
又下雪了,拉了下围巾,又下雪了。
当寒假过后,我又开始望着窗台上泥瓦盆发呆,天天检查一次,看看有没有发芽。有时候怀疑,那是不是幻觉,也许这个泥瓦盆根本没出什么东西,可枕头底下压着的花瓣却告诉我,再等等,很快,很开春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