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总是伴着伤痛

这个世界的可爱之处在于,无论何时,它都会给你一束光,让你感觉到它依然温暖。

本周,学校首届篮球嘉年华比赛活动拉开帷幕。政教处精心设计了活动方案。积分赛制,五年级打半场。六年级打全场。我们班对战三班,四班,和七班,是A组。二班,五班,六班是B组。

我的想法就是好好画手抄报,既锻炼脑力,又了解篮球知识。比赛什么的,太危险,安全第一,友谊第二,比赛第三。外加我本身是个球盲。只会当啦啦队。

很快,各班组织好球队,利用放学的时间开始在赛场上训练。我们班毫无动静。思旖主动来找我:“老师,我们班队员是哪几个?”我回答:“你们比我了解同学的情况,你们自己组建个队伍吧!再次重申,安全第一,不要拼命!放学回家,不许练球!”

思旖啃着手指:“不练怎么打?”我认真看着她:“好好学习额,天天向上!”这群半大的小子们啊,你们这精力要是拼在学习上,那我得多开心啊!

隔天早上,孩子们拿来了名单。自己选好了组长,开始讨论买球服的事儿。队长妈妈问我的意思,我说便宜就好。也许就穿一次。

十个人里,只有一个人是练习过三年的有一定篮球基础的球员。三个报了个篮球班,可惜才练习过两个周日。一个是学校篮球队队员,训练不超过半年。剩下五个认识篮球而已,连赛制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球感。

我很清楚孩子们的体能,篮球水平。我想的是悄悄打一场,输了就算了。不出事就好。

第一场,队长超常发挥:跑跳抢断,出手投球。动如脱兔,跳如猿猴,跑如闪电,移如魅影。整场节奏行云流水,毫无悬念,拿下第一场。我们上场了的其他六名队员,有的觉得自己晕头晕脑,有的站在场地不动,不拼不抢不争不夺,真正体现的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进攻投篮全凭队长!

第一场球,看得我目瞪口呆。我们赢了!稀里糊涂的,队长带着我们,比分领先了!

第一场球赢了!孩子们自发组织练习投球,传球。技术指导全靠数学老师王老师。我负责啦啦队的鼓劲。王老师带着孩子们投球传球,讲解战术。我,干瞪眼。

第二场比赛孩子们体力明显下降,队长感冒了。对方派了两个男孩子粘住她。左右都无法脱身。有效抑制了队长的进攻之后,比分基本处于胶着状态。

忽然有孩子摔倒,我的心开始砰砰直跳,对方队员,我方队员,每摔一次,我心跳加快一次,觉得自己心脏要出毛病了。耳朵嗡嗡作响,太阳穴闷闷地疼。经纬跌倒,胳膊肘擦伤了,我要求换人,孩子死活不下,老师,我能坚持!

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看你的了!眼角的泪花不能让孩子看见。心,真疼!

我不停问裁判,还有几分钟。太煎熬了!比赛终于结束了,我们拿到了第二张红票。我以为我们小组出线了。

整队回教室时,我忍不住掉泪了。不是因为赢球,是孩子们在赛场上的勇敢和拼抢。第一场比赛,他们云里雾里,稀里糊涂赢了比赛。这一场,他们轻伤不下火线,用尽了洪荒之力,会进攻会防守,总算有了一点配合的模样。他们,赢得太不容易了!

生活总是那么充满戏剧化。赛场也是风云变幻,高深莫测。也不是谁都能预言,谁都能掌控的。

前方传来最新战况:第一天输了球的七班,第二天赢了三班,还是净胜球大比分领先。我们虽然赢了两场,但是累积净胜球只有十二分!技术指导王老师给我分析了形势的严峻:

如果四班大比分赢了三班,七班又赢了我们班,那么,小组出线我们被淘汰!哪怕我们拿了两张红票,最先积到4分。

我晕了。请问技术指导,这是几个意思?

那就是,要么,你们自己打赢七班。四班打赢三班,一班四班小组出线!要么,四班虽赢,但是比分拉不开距离。或者,你们输给七班,或者三班反转,赢球!一班七班小组出线!我傻眼了。没文化,多可怕!球盲班妈,孩子们拼了两场,却无法稳稳出线!

孩子们也傻了,片刻之后,经纬站起来喊:“拼了!爱拼才会赢!”大家七嘴八舌嚷嚷:“加油!六一,必胜!”看着经纬胳膊上的伤疤,看着孩子们张张激动的通红的小脸,我挥挥手,示意孩子们安静下来:“尽力就好!安全第一!”我看不得孩子们,受伤。

第三场,我明显感觉到了孩子们的疲惫,第一天像小老虎的话,今天他们像猫,我能看到涣散。真的是直觉。心一直一直狂跳,眼皮也不住跳。担心什么,来什么,一开场,前十分钟,主力队长摔了一跤。还好,有惊无险。

比赛顺利进行着。只是节奏越来越快。每一个人都跑得飞快,跳得极高......然后,远远摔倒了,脸色蜡黄,左臂不能动了。换人!刚刚换上的人,接球转身,摔倒!爬起来继续跑!

最后一分钟里,经纬带球过人,有人阻截断球,摔倒!我冲上去,孩子喊:“疼!”王老师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板凳上。孩子的眼里是泪,不仅仅是因为疼,更多的是害怕。

经纬的两个膝盖擦伤了,两只胳膊不能动了,一碰就喊疼。“老师,我们赢了吗?”这个时候,还在问赢了吗?“老师,什么时候决赛?我能上吗?”这都伤成啥了?还惦记着上决赛!我的泪啊,就在这一刻,掉下来!孩子,你长大了,心中有集体,有集体荣誉感了啊!

第三张红票,拿在手里,直发抖!

贡献了胳膊肘,又贡献了两个膝盖,两只手腕的小子。

这个世界,那些偷偷爱你的人,那些美好,让这个世界变得没那么坏,变得突然有了力量,可以趟过一切艰难。

三天篮球比赛,我哭了两次,不是为输赢。是为了孩子们的成长。他们成长了,他们学会了团结一致,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他们学会了勇敢拼搏,为了心中的梦想而奋斗!

他们学会了感恩,他们在小作文里这样写道:感谢学校举办这样的活动,让我们证明自己!感谢老师们精心筹备,让我们释放自己!感谢裁判的公正,感谢队友的抱团,感谢对手的竞争,感谢啦啦队的助威,才能让我们把六一的风采铭记在心!


写在最后的话:

孩子们,胜败乃兵家常事,对待任何竞赛,尽力就好。不管任何时候,请牢记———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身体素质,是革命的本钱!好好上体育课,掌握科学的健身方法,身体健康,才能有走向成功,拥抱幸福的可能!

后记:八点多,孩子们从医院出来,都挂了彩。却嚷嚷饿了,一扫刚到医院时的忐忑不安。到底是孩子,好了伤疤很快就忘了疼。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九点多,孩子们才安全到家。这将是一个难言的疼痛的无眠之夜!

成长,总是会伴随着伤痕的!

我的孩子们,我的六年一班,难忘,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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