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喜欢早晨,好像休息一夜,人和脚都神清气爽了,而且,晚上脚翘高后,血液容易回流心脏,脚的水肿也消得多,看上去状态最佳。
最讨厌睡前时光,人和脚都是各种不舒服齐聚,需要求安慰。最想做的事是扒了脚上的石膏和纱布,因为脚觉得烦躁憋闷。心理学老师如果听了我这话,会气得吹鼻子瞪眼,胡扯!脚能有这感觉?其实都是你头脑感觉。
中午木木先生依旧带回单位的饭菜,品种齐全,夫妻两一起就餐。如果不是脚受伤了,中午都是各自为政,我也没机会吃到木木先生单位的饭菜。
吃饭期间,木木先生依然如总经理一般忙于接电话,啰啰嗦嗦好半天,甚至我吃完上床睡了,他还在电话中。其实我困意十足,但是,被他说话声吵得难以入眠,待木木先生吃完聊完,我竟然困意顿消了。
好在朋友介绍我听小说,又把小说打开来听,直听到再次犯困,赶紧入睡,这一睡,睡得天昏地暗,木木先生去上班也不知道,睡到了快下午4点钟了。
表弟电话问明天几点去换药,我说得问问木木先生,也许他周末想睡迟点,更得问问医生,啥时有空?我这“限制行为能力的人”,岂能独自做主呢?
木木先生今晚回来晚些,他一回家就一头扎进厨房,都没空进房跟我打声招呼,我心里却感觉热乎乎的,我这骨折,居然把木木先生逼成熟了,懂得回家煮饭照顾老婆了。
晚上坐着吃饭,感觉脚没以前那么疼了,但整条腿是麻痹的,我还是觉得很欣喜,毕竟腿脚一直在好转中,麻痹比刺痛好多了,哪怕些许的进步都值得开心。
今晚依然独脚泡,小小的脚在大大的脚盆里显得孤单冷清。一个浪漫弟弟教我说该让木木先生也伸进一脚,凑成一对。我说,我们夫妻都没那么浪漫,我能做的最浪漫的事是在木木先生洗脚时,我凑进一足,来个“三脚恋”。跟木木先生说起这事,他说你那脚算“小三”插足了。
木木先生问要洗澡吗?我说再扛一晚,明天去医院后回家再洗。妈妈对医院讳莫如深,每次上医院后回家就得换衣服洗澡,不知不觉中,也养成妈妈的习惯了,不禁想到那句歌词,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也许父母的所有的习惯,我们也都会不经意间就继承下来了。
腿脚在晚上的感觉都是不好的,怎么放怎么不舒服,加上硬硬的石膏,不舒服感加倍。明天又去医院,不知道能否拆线?不知道能否拆了这石膏鞋呢?
木木先生在看电脑,我还是求他过来帮忙我按摩一下腿脚,其实按摩的是脚,舒服的是心情,至少转移对脚的注意力。
木木先生用力揉捏我的腿,就像在使劲和面,尤其大拇指更用力,简直在掐大腿,他的理念是按摩就得用力,惹得我不断喊轻点轻点。这哪是被按摩,简直是在求虐,他并不知道我只是心理需要被按摩,轻轻按摩就好。腿骨折了,心也脆弱了。
自从瘸了条腿了,另一只鞋子成为累赘,出院时还需要派专人拎鞋,领导还只是专人拎包,我却享有专人拎鞋的待遇了。
人的思维有时充满惯性,比如住院时让木木先生回家取拖鞋,木木先生还是拿来两只,我和他都没想到我其实只能穿一只了,何必拿两只拖鞋去医院呢?
而我每天看着左脚拖鞋闲置在角落,觉得它无人问津,甚是寂寥。直到右脚拖鞋在我不断单脚跳中报废,我才意识到右脚鞋是过劳死,该算工伤,而左脚鞋正乐得清闲,爽死了,算幸灾乐祸。
兔死狐悲,脚折鞋亡。左脚骨折连累右脚拖鞋报废,扔掉了。恨恨地想起害我的那双鞋,也一并将它们扔垃圾筒里去,尽管是我很喜欢的鞋子,也判它死刑,立即执行,心中却有挥泪斩马谡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