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

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来西北生活了十八年的我,不知道小年对这座城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单位与家之间,只有匆忙与疲惫的步履,没有远方的诗情画意。

小区的花灯

我记忆中是明天才过小夜的。怕记忆出错,特意打电话向母亲求证。“从来都是廿四过小年哩……你又不回来是吧……反正你是把家卖掉了!”

我不回家过年。在北方有了自己的小家后,我回去是“走亲戚”,年味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有意思了。

记忆中小年是盛大春节的序幕,是年味的开始!

小年祭灶,厨房大扫除是必不可少的,母亲会布置些简单的家务让我们兄妹去做。擦窗扫地掏炉膛是我和姐姐的活,爬上灶台撕下旧的灶神画像(这是送灶神,三十那天再买一幅新灶神画像贴上去,灶神便请回来了)总是哥哥去干,我和姐姐肯定主动请缨过,但重男轻女的母亲一定会以种种理由拒绝,甚至是利诱,我至今还记得哥哥拿着张撕坏的灶君像从灶台上下来时骄傲的神情。“辞旧迎新小年忙,擦窗扫地净灶膛。送得灶王上天去,多多美言迎吉祥。”因为过年,我们竟比平时勤快许多。

过了小年,民间认为诸神上了天,百无禁忌。娶媳妇、聘闺女不用择日子,称为赶乱婚。民谣有“岁晏乡村嫁娶忙,宜春帖子逗春光。灯前姊妹私相语,守岁今年是洞房”的说法。

我舅家几个年长的表哥表姐,都是腊月廿八成亲的。记得外公说过“要想发,不离八;不挑不拣腊月二十八。”提前穿上过年的新衣服,由父母带着去参加婚礼,让我倍感生活的美好!因为这喜庆日子,大人已经没时间理睬我们,我们小孩子可以拉风似的打打闹闹。过年与结婚准备了很多鞭炮,偷拿走一串,解散了一人抓一把装兜里,随手点一个炮摔在地面上,“噼啪”一声炸响,吓得鸡飞狗跳,我们却笑得四仰八叉。

三十晚上要守岁,一向节俭的母亲把家里所有的灯都点亮,到处灯火通明,似乎来年的日子也是这么亮堂堂。我们最盼望的“压岁钱”总是在我困得眼皮直打架时,父亲才发给我们,虽然只有两毛一块(后来多了)但那是我们一年的收入啊!放进贴身的口袋,再用手捂着钻进被子,这个觉呀,梦里都是笑的。

大年初一,父母严格要求我们的言行举止,不能有污言秽语,做事更要小心谨慎,以图平安顺利。其实不用父母提醒,我们也会规规矩矩地,不再放肆。父母带着我们到长辈家拜年。路上逢人就鞠躬作揖,互道新年好。被夸漂亮有礼貌,心里整天都是美滋滋的。

拜年回来,衣兜里常被零食塞得鼓鼓的,立刻向小伙伴炫耀这拜年的“战利品”,互相攀比谁的糖果多。

如今步入了中年,静下心来细细咀嚼儿时的新年,还是那么的悠长,伴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年味的蜕变,仍固执地留在记忆里,令人回味无穷!


女儿用泡泡泥捏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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