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徐艳丽沿着一层小区店铺走着，在冒着热气的蒸笼前停下来买了个荠菜包，左手捂紧了包子贴在脸上，右手接老板找的3块5毛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碰了她一下，她抬头看了看四周，不过是来往和自己一样买早饭的人，大家脸色都雾蒙蒙的。
店铺转角刚好迎着冬天的太阳，徐艳丽从透明塑料袋里把刚买的荠菜包子扒拉出来一半咬了上去，绿色荠菜挤在牙缝里，嘴干裂着哈出一口气，然后右手把刚刚找的3块5角塞进了兜里。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徐艳丽皱眉，从兜里掏出黏糊糊的东西：一条死金鱼。徐艳丽盯着这条金鱼30秒后，继续咬了第二口包子，她把金鱼又装进了口袋。
徐艳丽走到附近的小学围墙边，倚在栏杆上，发觉来往的人变得好像和刚刚不一样了，她把刚刚黏糊糊的东西掏出来装进塑料袋里打了个结，用手捂着。栏杆内的小学操场空荡荡的，课间操时间还没到。
有个穿着黑色棉袄的男人向他走过来：“你知道哪儿有水池吗？”，
“水池早就结冰了。”
“水池在哪儿？”
“直走到尽头右拐，公园”
男人跑走了，跑的很快，徐艳丽觉得奇怪，又想着没什么。她向栏杆里望去，课间操时间要到了，真冷啊。
“你知道哪儿有水池吗？”，一个小孩儿拿着水枪。
徐艳丽吃了一惊，蹲下身子，“可是水池结冰了”。
“在哪儿？”，小孩拿水枪的手冻得通红。
“你找水池做什么”，
“看金鱼，很多金鱼”
徐艳丽感觉手里捂着的东西动了一下，“看金鱼干什么？”，小孩儿不说话，盯着她用水枪呲了一下水立马跑走了。她抬头，发现街上所有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跑，神情紧张，课间操的铃声响了，徐艳丽得做个决定。
她看着操场，小朋友陆续从教室里出来聚集起来，她大声喊了一声：“辉子，看这儿”。远处男孩儿扭头对着他笑。徐艳丽也笑了，他看到男孩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小小的人。
徐艳丽加入跑动的人群成为一员。她觉得塑料袋里的金鱼好像要活了，早上的荠菜包很干，她和鱼都需要水。到公园的时候，水池旁挤满了人，拿水枪的小孩儿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望着徐艳丽，朝着她呲了一下水水枪，然后继续望着她，小孩儿离他很远，徐艳丽满是疑惑，她好像听见呲水声变成巨大的瀑布倾斜而下。
手中塑料袋里的金鱼在跳得越来越快，她从人缝里挤进去，看着眼前一池没结冰的水，里面什么都没有，水池中间的柱子上，贴了个的“囍”字。徐艳丽再低头看着手里的塑料袋，上一秒蹦跳的金鱼不见了，塑料袋内壁上粘着早上的荠菜。她周围没有人，一个都没有，远处的小孩儿还站在那儿对着她笑，像辉子。
徐艳丽立马跑回学校，在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她听见了广播里课间操的铃声，小朋友们从教室走出来聚在操场上，10点钟，太阳正好，她慢慢地走到操场栏杆处，看着操场上坐着广播体操的小朋友，觉得很暖和。课间操结束的时候，她开始往回走，在经过包子铺时，地上的音响放起了歌：
不要问我太阳多高
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
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
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