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地说,长到这么大我都没有谈过一场像样的恋爱。就像段子手说的,以前对另一半有百般要求,或许到最后只要是个异性就好了。
如果非得找个理由,那只能拿星座来分析了。天蝎,控制欲十足,从不做冒险的事。
看过美女配英雄,万里江山不如你;听过普通人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少还是相信爱情。
可到底怎样的情感才是爱情?怎样的情感才能让你鼓起勇气和另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许下诺言:“我愿意娶你作为我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远。”
《泰坦尼克号》里,Jack对Rose说,you jump,I jump。一见钟情,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着实令人艳羡。并不想装作曾经沧海,然后痛斥卡梅隆毒害观众,生活本就充满苦难,爱情亦然。何必较真,能有一两个让我们相信的童话何尝不是好事。
《初吻》里,13岁的苏菲玛索惊为天人。青春期的少女,对异性的渴望在荷尔蒙的催化下愈发强烈,直至付出初吻。少年的爱情,纯粹得耀眼,夺人心魄。可即使有了初吻,爱情的保鲜期也并未延长。父母和家庭,成长与挣扎,甜言蜜语之后自然是恶语相向,分手都不和平。片尾,单身的苏菲玛索在聚会上又走向了另外一名男生。
或许,少男少女的爱情并不是真正爱上一个人,他们只是喜欢自己爱上别人的样子。
青梅竹马是我目前为止最能理解的一种爱情。从穿开裆裤就一起玩耍,父母认可,外人看好。情感散落在漫长的时光里,早已成为相互生命的一部分,亲人般温存。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十四为君妇,羞颜尚不开;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预堆。
可就是这模糊的幻想也被侯孝贤的《恋恋风尘》击得粉碎,放肆的镜头,隐忍的情感化成一杯纯酿,下肚无声,却偏偏浓得化不开。
阿云和阿远,青梅竹马,心意早已许下,只是窗户纸未曾捅破。阿远早熟,勤奋好学却在初中之后主动辍学打工补贴家用;阿云温和,凡是都依着阿远,阿远台北打工她也跟去。
阿远的性格受家庭条件的影响,过分压抑自己和身边的人,对现实过早绝望。阿云的矜持受阿远影响,但依然带着一份对生活的热爱,所以即使不会喝酒,在酒桌上被人敬酒也高兴地喝下;画家想在她的衣服上画一只孔雀,她也当着别人的面就把衣服脱了。
反观阿远,病了也舍不得去看医生,被人偷了车就想着偷回来。阿远喜欢看书,可书籍并没有治愈他受伤的心灵。阿云早就他是他心目中的妻子,百般关心,却也把压抑带给了她。
他们也曾无比开心,阿云上班时阿远去看她,家里来信的喜悦荡漾在两人的脸上;阿远生病,阿云替他洗衣做饭,望着阿云去买饭的身影,阿远的眼神溢出了柔情;阿云替阿远做了一件新衬衫,却不合身,阿远打趣道,做衣服哪有这么容易。
阿远被抽中去当兵,阿云送行的时候都没敢看阿远上车就跑着离开了。离退役还有387天的时候,阿云最后一次写信给阿远说,还要等你387天,从头算,好远好长。阿远回信说,他上次寄钱回家只给了阿弟阿妹,没有给阿公,希望阿云能以他们两人的名义带些钱给他阿公。
然后阿云杳无音信,直到阿弟来信说阿云要跟一个邮差公证结婚。
为了你,我情愿压抑着自身的欲望前行,我相信只要有你一切都会变好的。可一回首,你已离开。
电影里,侯孝贤只给了阿云和邮差一个镜头,没做任何解释:为什么从小青梅竹马,三年兵役等了两年的阿云会放弃阿远,而选择一个萍水相逢的邮差?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或许是阿远太过于压抑自己和阿云,也或许是邮差真正懂阿云,给了她一片以前从未企及的自由天空。
爱情里的双方是平等的,不论出发点是什么,过分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另一半身上,注定得不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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