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是一场水土不服的移植

远嫁多年,许多感想都不及当初来当地的一切不适应。

我属湘西沅水,他是长江以南的富水,最后都是洞庭湖一南一北的统称。

我从小体弱,手无缚鸡之力,被特殊照顾。他生在一个狼烟随时四起的家庭,据他说,婚前,他三天不挨打就皮痒,父母拿着鞋底火钳满村追打是家常便饭。

我从小见过的沅水鱼翔浅底,流动一首岁月静好。他的富水暗流涌动,过江之卿皆来皆往。

我不吃辣。他无辣不欢。

我内向,朋友都留在生我的地方。他好热闹,朋友遍地。会为一场没必要的酒局撇下我枯坐明灯。

…………

但我倔强。耳濡目染,两年之内学会方言。

孩子是天使,让我在陌生的地方和他一起成长,渐渐融入。

最无法忍受的是丧亲之痛。

爷爷去世,刚好有孕在身,千里迢迢无法奔丧。

奶奶去世,千里奔赴,不眠不休还是没能看到最后一面。

后悔当初的一腔孤勇,又不想表露给父母看,怕他们偌大一把年纪操不完的心。报喜不报忧是所有成年的善意伪装。

唯一能安慰的是他们还健在还健康。

还有我的孩子尚且积极向上。

非要有定论,若有来生,宁可不嫁也绝不远嫁,来赎今世欠下的生养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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