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列车隧穿了一夜的黑暗,在破晓时分抵达了彼端。
一件皮衣在北方或略显单薄,临到此间却也足够御寒。车道下、月台边的积水是一天前降雨的痕迹。不远处农田的雾气刚刚散开,在田地的暗青叶色间洒落一片白花。长三角滨江临海,水汽充足,很难一见纯粹的晨光。一种阴晦的氛围,却配上冬日冰爽的冷风,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也许是睡眠不佳,亦或是近乡情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其中,无法说清道明,着实令人心生烦恼。
意识到了潜在的烦恼,触发了自我调节的需求。一道不需要声明的指令,大脑的缓存开始清理。是啊,当时当下,何必追逐这无端的烦恼,放空自我,脑海,身心,再次回到潜意识创造的无限深邃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
是的,无论此间还是彼方,此时还是他日,明心见性,我仍然是我,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我。喜怒哀乐,不可动我心;悲欢离合,不可夺我意。我心我意,亦不过是虚空中的一个片段,何况这躯壳,乃至其外的一切?
释然间,我走出了车站,搭车驶向一个叫做家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