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漂泊故事（15-6）
我要的只是快乐
文/书虫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又好像没有过去。不过，也没有人继续关注。从此以后，林格的学习态度变了，变的不再那么吊儿郎当。我不知道是我改变林格，还是林格改变了我。总之，我看林格的时候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感到他身上满身的光芒，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光亮。
有天物理老师正在黑板上拼尽全力讲题，林格突然小声问我，嫦娥姐姐，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细水长流。我被林格这个问题问懵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这算哪门子问题。
我心猿意马地望着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林格用他的胳膊肘怼了怼我的胳膊小声说，嫦娥姐姐，你看物理老师现在最像什么。我还沉浸在林格上一个问题，就被林格跳脱式的带进另一个问题。我看着物理老师在讲台上手舞足蹈，突然想到一个不太友好不太美丽的画面。
林格看着讲台写粉笔字的物理老师，又推了推我的胳膊说，问你话呢，你看她像什么。我们的物理老师是个女的，又低又矮，身体很瘦，本来她就长的很搞笑，被林格一提醒好像更明显。
我想笑却不敢笑，只能忍着，林格小声说是不是有点像大猩猩。我被他一说赶紧用拿着笔的手挡住嘴，害怕老师看见我笑的样子。
林格不放弃地说是不是，我小声地说有点像。林格说不是有点像是太像了。我怕老师看见我笑，只好低下头笑了。
林格见我笑，他也低下头笑了。我们低着头你看我，我看你，两人像偷着做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情。我看着眼前的林格觉得有点怪怪的，急忙收住笑容说，你太坏了，竟然把老师说成。我没有继续说下去，林格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说，嫦娥姐姐，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我说什么问题。林格说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就是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细水长流。
我知道林格说的什么，但是我不想这样回答他。我说听老师讲课吧。林格没有说话，情绪看上去一落千丈。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林格也没和我说一句话，我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小心眼，至于吗，就为一个考试怎么考也考不到的一个问题。
我知道他心里因为这个不痛快，主动给他写了一个小纸条，你也太小气吧啦的，就因为这不和我说话了。林格回复到有那么难吗，这也不是考试，答对满分，答错零分。我又给他写到你相信哪一个。林格回复说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我看完哭笑不得，也对，这不就是林格真正的样子。我写到细水长流。我把小纸条扔到他桌子上心突突地乱跳，担心我给他的答案他不满意。林格看了看没有回复，而是把纸条夹到他的一个黑色皮本里。这人真是的，知道我的答案，他怎么不说他的答案。
我的胳膊怼了怼林格的胳膊，怼胳膊仿佛成了我和林格的接头暗号，成了我和林格说话的敲门砖。林格问我怎么了，我说你说你的答案。林格反问一句你说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相信哪个。林格见我没反应过来说和你一样，细水长流。我听完这句话，心里流过一条泉水，特别甜特别甜。
林格见我的样子，嘲笑地说了一句看你那傻样儿，我面无改色狠狠踩了林格一脚，林格一看就知道是我干的，不管多痛他还要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我心里得意极了，心想这下让你还敢取笑我，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是病猫。
后来，我才知道只有在爱自己的人面前才能任性妄为。
林格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小型的录音机还有磁带，他直接扔在我面前说，给你听吧，学不进去的时候听听歌放松放松，换换心情。我不敢相信地问你从哪儿弄来的，林格看了我好长一段时间，看的我以为自己哪儿长的不对，看的以为我自己长了满脸的雀斑。林格最后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傻，当然是我花钱买的。我一听就有些心疼说挺贵的吧，花不少钱吧。我觉得自己那一阵挺欠揍的，说的都是废话，林格对我翻一个白眼说，爱听不听，不听拉倒。说完，就把录音机和磁带收走了。
我心想不听就不听，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之前我一次也没听过，照样活到现在。林格把录音机收走，收走之前又重复一遍，这歌真的很好听，你听一遍保准会喜欢，你确定不听。我立场坚定地说不听。林格把录音机收走问王萍听不听，王萍没想到林格竟然破天荒的和她主动说话，还破天荒的主动问她听不听录音机，于是激动地全表现在脸上，一脸谄笑说，你真的肯让我听吗。林格二话不说就教王萍怎么使用录音机。
为此，我和林格三天没说话。没成想，促成林格和王萍两人的关系。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别提多高兴。
我生气的要和王萍换座位，既然这样王萍和她就坐同桌吧，我主动退出成全他们，不再他们面前碍手碍脚，还碍眼。我要和王萍换座位，林格坐在座位上死活不动，不让我出去，哪儿也不让去。我就像被他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儿，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要远离他，他的控制欲太强。凭什么他说什么，我就都得听他的，凭什么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王萍见状劝我不要再想着换座位，还说别人都想和林格坐同桌还没机会。我说呸，谁想和他坐同桌，脾气又臭又硬，倔的像头牛，拉都拉不回来。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他了，整天对拉着个驴脸，就像欠他一万块钱。
王萍没想到我反应这么激烈说，我看林格人挺好的，学习好，人又帅，谁不想和他坐同桌。我说你要是想和他坐同桌你就直说，我可以和你换。王萍不说话了，过了好久说，你换座位林格不同意，那不是白扯。
我和林格的矛盾冲突终于像战争爆发，课间我要出去上厕所，他死活不让我出去。没办法，我只好使劲儿推他，就是挤也要挤出一条道。林格突然闪开，我一下扑在他的凳子上，磕到我的牙上，差点把我的两颗门牙磕下来。
林格急忙问我严不严重，我把他推开。他却非要看严不严重，我委屈的泪水不知何时成了雨水，直往下掉。林格检查完说，谢天谢地，还好没事。我陪你去趟医务室吧，你嘴巴都磕青了。我说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吗，这下你满意了吧，称心了吧。
林格连忙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他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我都听不进心里去，我烦死他了，从没像这时那么讨厌他。
谁知道中午吃完饭，林格就买了跌打损伤的药放到我抽屉里还有录音机也一并放进去了。
当我看到抽屉里的东西时，知道是他放的，我没有还给他，也没有说谢谢，我也没用。放学后，林格说去篮球场花池边和我谈谈。
我开始不想去，可看到他为我做的，我还是选择去了。林格坐在花池边上，见我过来，站起来说你来了，我害怕你不来。我站在林格前面，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地距离说什么事说吧。我像是公事公办，没有任何讲情的余地。
你能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吗？我听林格语气柔软起来，才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林格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我没想到你竟然来真的，你也不知道躲一下，就那么实打实的往上扑。你就不会装装样子，还来劲儿了。
我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林格叫住我说，赵婷，我只想和你做同桌，算我求你，别和王萍换座位。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求人。我说那你得给我一个理由。林格没说出一个理由。
我没有再和王萍换座位，我把录音机和跌打损伤的药全还给林格。由于林格大方的把录音机借给同学，谁想借林格都会借给他们，大家对林格的态度都变了。林格和王萍熟悉起来，他们经常说说笑笑。
我已经很久不和林格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总是一个人。赵云凯见我总是一个人，问我林格呢。我说他和王萍一起吃饭。赵云凯没说别的，过了好久。赵云凯说我说了你别生气。我说怎么了。赵云凯说你和林格不是一路人。我不明白赵云凯什么意思，赵云凯没说别的，只是笑笑不说话。
林格开始活跃起来，我说的活跃不是在班上的活跃，而是在篮球场上活跃。他一下课就抱着篮球去篮球场打球，上课铃声一响，就抱着篮球满头大汗回教室。他刚坐下，王萍就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林格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我挺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也不喜欢现在的林格，还有我的前排王萍。虽然王萍没做错什么，可我总觉得她抢走了我什么，我特别讨厌她，但我又没办法对此说她什么。
我想赶快逃离这个让我压抑窒息的地方，我不想在这坐了。课间我去找赵云凯，赵云凯的同桌最近生病一直没来学校，我就坐到赵云凯旁边。这下，我就可以给林格和王萍腾出空间，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笑就怎么笑，完全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我又听到林格的绯闻，由于林格打篮球，有好多女生迷他，为他疯狂，还说喜欢他，要做他的女朋友。我听着别人说林格的风流史，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笑而过。我有什么资格难受，有什么资格这么在乎他，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他是他自己，他是自由的，傲慢的，他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有几次，林格回教室的时候，我看着教室门口，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看着我，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说着无声地话，他埋怨我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为什么远离他。他眼睛里有哀愁，埋怨，还有一点点的不忿。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懂他，那么在乎他，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的快乐，悲伤，他的所有的所有，我都是那么的在乎。可我非要和自己较劲儿，非要和自己过不去。我越是在乎他，越表现的不在乎，越要表现的我的眼里没有他。
赵云凯的同桌回来了，我不得不重回我的座位。我回去林格也没有主动和我说话，一句话都没说。我心里特别难受，如果他主动说一句，我就原谅他，不再怪他，不和他计较，一定会忘记一切不快乐的事情。可他没有，他把他的笑脸全给了王萍。他之前也没那样对我笑过，一次都没有。
我知道我在林格心目中什么都不是，他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没有把我当真心朋友，枉我那么真心把他当朋友。林格又去打篮球，我站在窗户旁边往外看，朝着篮球场方向看，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一个人的身影，他去哪儿我的目光就去哪儿。
王萍一副花痴的样子，笑着说婷婷，你看林格打球多帅啊。我没有说话，王萍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笑着说不知道谁能那么幸运被林格看上当他的女朋友。你听说了吗，有好多女生给林格写情书，他看都不看直接扔垃圾桶里。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真羡慕那个女生，她肯定很漂亮，学习肯定也特别好。
我只好笑笑，勉强的笑，苦涩的笑，可我却感到笑的比哭还难看。
晚自习放学，林格抱着篮球就出去了。我最近总是会不由自主想起林格，怎么赶也赶不跑。最近我总是没来由的想起林格，做习题的时候，学校广播里放歌的时候，走在路上的时候，一想起他就不由自主的想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感觉我肯定病了，无缘无故生病，只要见到林格我的病就好了，不治而愈。
有次，林格抱着篮球去打篮球，打到一半突然回到教室，也不知道干什么，在座位上坐了几分钟又走了。还没出去又坐回来，像是六神无主，像是找什么东西。王萍问他找什么，他却没什么。
我已经和林格好久不说话，谁也不理谁。其实，我想过打破这种窘境，就是不知道怎么迈出第一步。我脸皮薄，如果我主动迈出第一步，万一他不接受我的好意，那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我见林格没有向我道歉的意思，我就死了这条主动迈出第一步的想法。他什么时候主动找我说话，我就什么时候和他说话。
晚自习结束半个小时，不知道怎么突然下起大雨，哗哗的大雨。班里同学基本都走完了，我还有三四个人呆在教室，这下被困在教室，一时半会谁也回不去。
我正发愁，只见淋成落汤鸡抱着篮球的林格站在教室门口。他慢慢走向座位，慢慢走向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走到座位上足足看了我一分钟。我不知道和他说什么，赶紧低下头。
林格把篮球丢到地上，突然握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吓的心快要跳出来。林格拉着我就往外走，我甩开他的手，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头发，又缩了回去。他跑着出了教室，我害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情，急忙跟着跑出去。
我冲到雨中大喊林格，雨水声淹没我的声音，落在大地上，听不到一声回音，被大地轻而易举的吃了，吃的干干净净。我追上林格，林格看着我，他的眼神能吃人，他拼命的摇头，摇着头说你为什么追上来，你不是讨厌我吗？你和每个人说话，偏偏不和我说话，偏偏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甚至我都比不上赵云凯，我连你的一条狗都不是，我什么都不是。林格说完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我急忙拉住他的手，拦住他做伤害自己的事。
我已分不清泪水雨水，只能任凭它们从我脸上滚落，无情地从我的脸上滑下来。林格就在我面前，日思夜想的林格，阴魂不散的林格，让我欢乐让我忧伤的林格，就站在我眼前。
我伸出手想要擦干他脸上的泪水，还没触摸到他的脸庞。林格握住我的手把我紧紧抱在他的怀抱里，他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哭，哭的特别伤心，哭的特别像个小孩子。我再也忍不住抱着林格哭着说对不起。
这是我和林格第二次拥抱，充满戏剧性的一幕。林格带着我跑，我也没问去哪儿。此时，我们分泌的多巴胺是最多的时候，一生也就这一次。林格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跑，他像是为我遮风挡雨，为我开山劈路，他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生怕一不小心松开。
林格把我送到女生宿舍，到了大门口，他让我赶紧进去，不停嘱咐我回去多喝热水，别感冒了。我大声问他你呢。林格说别管我了，你快进去。说完，他就把我往里推。我说给他拿把伞，他说不用了已经湿透了，再打伞也不管用。
我拿着雨伞出来的时候，林格已经走了。我看着满天的大雨，刚才自己不知道怎么了，我感到自己的脸特别烫，能把整个夜晚烫热烫红，烫的不一样了。
早上起来，我就不停地打喷嚏，呼吸火辣辣的，看情形我要感冒发烧了。我感到头重脚轻，做什么都没有力气，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一丝精神。
室友叫了我好几次才把我叫起来，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人。我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在教室里走了一圈。我迟到了两分钟，站在门口罚站。班主任问我怎么迟到了，我说我起晚了。班主任说下次别在这样了，我说我知道错了。班主任也没说难听的话，也没有为难我，让我进去了。
我坐到座位上，却还是觉得困，眼睛怎么挣也挣不动，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的打架。
我实在受不了，担心自己睡着就主动站起来念书，念着念着就不知道念到哪一行了，也不知道自己念了什么。我实在受不了，就坐下趴在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觉睡到早读结束，林格叫醒了我，我说我没睡着，继续念。我挣扎着站起来，却浑身用不上力，一下躺在林格怀抱里。林格的怀抱真舒服，我闭着眼睛心想要是我能这样躺在林格怀抱里该有多好，要是时光定格在这一秒还有多好，要是时间停止不前还有多好。可惜，时针，分针，秒针停止不转，时光还是会争分夺秒的往前跑，谁都别想把它们拦下来，谁都别想指挥它们做任何事情。
我感觉我要死了，轻飘飘的往上飘，不停的挣扎，想飘却又飞不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拽着，怎么飞也飞不动，像被锁在一个躯壳里，怎么也逃不出牢笼。
我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一会儿回到唐朝，一会儿回到清朝，一会儿回到现代。我见到了各种奇异古怪的东西，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我还梦见自己踩着白云飞，竟然学会孙悟空的腾云驾雾，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我踩着白云遨游四海，遇见调皮淘气的哪吒三太子。我看见他坐在老龙王身上飞来飞去，我大喊让他从老龙王身上下来，却被龙王的尾巴一扫，突然从天上坠落下去，不停地往下落，我脚下踩的白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忽然想起来我可能要被摔死，急忙大喊救命。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林格，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流出来了。林格见我醒了，笑了，说：“哭什么？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哭着点头。林格给我擦掉眼泪说：“吓死我了，你要是再不醒，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想要起来，一看胳膊在打点滴，另一方面还没有恢复力气。林格不让我起来，我说口渴。林格给我出去买的吃的喝的一大堆。医生让我打完点滴在医务室里再睡一会儿，等药劲儿下去再回教室。
我挺感谢林格，林格一直陪我出医务室。那一周是我和林格最开心的日子，他不仅关心我的身体，还陪着我一起用功学习。他的学习态度越来越端正，常常自嘲我和他就是现代版神仙侠侣，他是杨过，我是小龙女。他总是把一只胳膊缩在衣服里，只露出一个空袖子，学杨过走路，学杨过说话，虽然他让我忍不住笑，但我还是不希望他缺胳膊少腿。
林格知道我忌讳杨过和小龙女的结局完美，但过程有些伤感，就改学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和黄蓉。他模仿黄日华版的郭靖特别像，尤其是使出那段有名的降龙十八掌，还自带配音哼哈，我只好象征配合他接了他一掌趴在桌子上晕过去。
林格这个时候就会挠我痒痒，我最怕别人挠我痒痒，一挠我就忍不住笑。林格知道这个秘诀后，发现比弹我额头还管用，他就不再弹我额头改挠痒痒。
林格调皮的时候，我拿他一点也没办法。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小孩子，我也是一个小孩子，我们都像长不大的孩子。
林格说将来有一天，我们考上大学，要么就考同一所大学，咱们就去同一个城市，这样就能经常见面，即使不能经常见面，我们也会离的特别近，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就像时时刻刻在一起，没有分开一样。
有时候林格会呆头呆脑的问我，我们是不是像谈恋爱，我想了想我们不是谈恋爱，最多算哥们，战友。林格说谈恋爱是什么样儿的，我也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儿的，但看电视上演的谈恋爱的人不就是牵手拥抱亲吻吗。林格笑着说没看出来啊，嫦娥姐姐，你懂的还不少。我没有多想，头脑简单地说电视上不都这样演吗，这还用学。我说的好像我真的知道什么谈恋爱。林格看着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在一起不是学习就是做题，再不就是去篮球场的花池边坐坐。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我们把去花池边坐坐改成在篮球场散步，跑步。
林格总给我说有的没的，也不知道他的话怎么就多了起来，像个十足的话唠，有时候我听着耳朵都生茧子了。越是我不听，林格越是说，越要说给我听，趴在我耳朵旁还要说悄悄话。
说什么悄悄话，他就是故意整我，他说什么我是一句也没听见。没办法，我只好让他再说一遍，像是求着他似的。这个时候，他特别有成就感，就说你不是嫌弃我话多吗，怎么还让我说。
我看给他一个梯子他就顺着杆往上爬，爬上去就不下来了，把他给得意的无法无天。我说我不听了，不管什么我都不听了。林格就在我后面追着跑着要告诉我。我严重怀疑从头到尾，他没说一句话。
林格要接受训练了，作为学校篮球队参加篮球比赛。由于学校没有正规的篮球场，体育老师就带他们去另外一个学校训练，完全是封闭式训练，一去就是三个月。林格说他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为校争光，为老师争光，还要为他心目中的一个人争光。
我没有问他心目中的那个人是谁，也不想多问，要是他想说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要是不想说就是问也是白问。
他们去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去送行，我们班只有林格一个人，还有其他班，林林总总加起来将近二十个人。学校找的一辆大巴，大家都围在大巴车面前告别。
班主任对林格语重心长说了几句训导的话，无非就是让他好好努力，也别落下文化课。我看见李小白站在人群中看着林格，看上去依依不舍。
大家都在庆祝林格这次有幸选中，如果表现好的话，还能去市里参加篮球比赛，如果能力强的话，还能参加省城比赛。
我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大家和林格告别，尽量不让大家注意到我。如果林格早点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一定要好好给他庆祝。估计林格怕我多想吧，就一直没有告诉我。
赵云凯和林格拥抱了一下，我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我看见他们两个的目光向这边投来。赵云凯挥手示意让我过去。
我过去以后，赵云凯示意我和林格说几句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扭扭捏捏地走到林格面前，特别官方地说祝你再接再励，梦想早日成真。
林格也很官方的说了声谢谢。我和林格互相客气起来，赵云凯笑着说要不你们拥抱告别吧，再见就是三个月以后。同学们纷纷起哄，还好班主任没有说别的。
林格知道我难为情，就给我找了个台阶说，赵婷是女孩子难为情，我们还是改成握手吧，大家嘘了一声，似乎都不满意看到这个结果，像是错过看一场好戏。
林格伸出右手说，婷婷，我祝你天天开心，学习更上一层楼。我伸出右手，只是浅浅的用手指尖碰了一下林格的手指尖。我说了一句祝你一路顺风，心想事成。大家好像不大满意齐喊抱一个，抱一个。赵云凯趁我不注意把我往前一推，推到林格的怀抱里。整个氛围感觉像是闹新娘新郎，我一直低着头，林格也有点不好意思。
班主任咳嗽一声说，差不多就行了，林格你去了以后要多学习其他队友的优点，取长补短，多听教练的话，可不要教练让你往东你偏往西，让你往西你偏往东。
林格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您老师。班主任拍了拍林格的肩膀，像是委以重任，说了声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但是还要记住长路漫漫任重而道远。
体育老师吹了一声口哨，选中的篮球运动员陆陆续续上车。班主任让林格坐车，以防耽误大家的行程。大巴车缓缓开走，走出校园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