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叫懦夫变得大胆，却叫勇士变成懦夫。——莎士比亚

遇到你，就是场海啸。爱上你，就注定不是个人。可不爱你，那就更不是个人！

一

我站在大学宿舍十一层的我家凉台上，望着坐在楼前中央花池旁的妮妮那娇小的身影，虽然相聚很远，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那是她！我的心如在煎锅里被煎烤一般……

妮妮，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的家庭条件那样好，父亲是个实业公司的副总，母亲是个公务员，你那么美，那样优秀，那么纯真无邪。如今就要研究生毕业了，毕业后，你就会有自己的生活。上天应该赐予你幸福快乐才对！

我不过一农民的儿子，有幸考上这所二流还是三流的大学，又运气好考上了本校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当起了老师。才有了今天的一切！我何德何能要你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

妮妮，你回去吧！不要再等了，再等我也不会下去见你的。我有自知之明！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凉台上站了一会儿的我已经是全身发热，满心烦躁，汗随之直往下流，赶紧重回空调房里。

这七月底的高温天气，下班走在回家路上，地面上的热气蒸腾而起，人就像被蒸在热锅里，越来越热，好像随时都要被蒸发掉似的！好在家就在学校后面的宿舍楼里，挺近的，就这样，到家时已是水鸭子一样。

赶紧打开空调，去卫生间冲凉，出来时感觉自己才活过来。这鬼天气，一年比一年热，早晚都要被烧焦成灰，最后灰飞烟灭而消失。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乡下的父母，心想，好在妻子去年就给乡下的父母买了空调，要不，今年这个夏天也没法过的！

我赶紧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来看，就见几条短信提示在屏上红闪闪的不停的闪，很是晃眼！肯定又是她，真是烦人！这小丫头片子，哪里着魔了？没完没了的，这大热天的。

翻开短信，的确是她的，妮妮说她就等在我家楼下，如果我不下去见她，她就等一晚上。一晚上，还不被这热浪烤干！想到这儿，我再次冲到凉台上往下看，她还坐在那儿。

我的天啊？我该怎么办呀！这就是优柔寡断惹的祸。到底该怎么办！

我返回空调房里，拿起手机，拨通妮妮的电话，

喂，老师！

你在哪儿？

我在你家那栋楼下的花园里呢！

你快回去吧！这么热的天。

老师，我不怕热，在爱情里面，什么都可以抗拒的。我在等你回答我的问题！

好，我郑重的告诉你，我是不会爱上一个学生的。

不，老师，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知道你心里苦，我愿意为你分担！

李妮同学，我喜欢所有的学生，但那不是男女之间的爱，知道吗？快回去吧！不然我叫学校保安了。

你叫保安也不能把我怎样，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这有错吗？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阻止我爱你！这是你我各人的权利。

我气得终止了通话。心想，你爱在外面热就热去吧！那是你自愿。然后回到空调房里躺在沙发上喝茶！看报。

我心想，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像李妮这么优秀的女生，以前常常和一群女生来问我题，有时也会调皮的提一些古怪的问题，有时也会出格的趴在我背上像个小孩子，可谁曾想，她现在居然说爱上我啦！真是搞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

就拿现在来说，一个女生没有一点矜持、含蓄和害羞！不管不顾的让我接受她的爱，承认她的爱。搞什么爱不爱的，爱能当饭吃，当钱花，真是受不了。还理直气壮的，像是上战场一样雄壮！

时代在快速发展，社会在不断进步，如今，解放了妇女，给了她们应有的权利、自由和平等，但是，这难道就是让她们忘乎所以的去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爱情再怎么说也是双方的，不是单方面的。真不像话，这要是闹开了我还怎样在学校混。别人该怎样在后面戳我的脊梁骨呀！

二

爸爸，爸爸，我被四岁的女儿娇滴滴的呼唤声下了一跳，只见妻子和宝贝女儿刚打开防盗门进来，女儿小蝴蝶一样飞向我，我忙弹起来把女儿温柔的拥入怀里！用我粗硬的胡须扎她，只听到她咯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家里回响着！

我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家的温馨，男儿的钢铁柔情似水般漫溢出来。任女儿在我怀里撒娇、叽叽喳喳和拔我胡须。

我想，这才是我要的幸福生活！我爱这个乖巧、任性、顽皮又捣蛋、整天缠着我没完没了的小精怪。我对女儿说，走，去卫生间冲澡吧，冲过澡再和爸爸玩好吧。女儿一蹦三跳的跟着我进了卫生间，在一片淘气的玩闹中，洗好了澡。

她又自己裹着浴巾跑到自己房间选了一件蓝色碎花的睡裙穿上，美啊美的伸开双臂跑出来喊，爸爸，爸爸，我漂亮吗？我像不像蓝色的海洋啊？

我柔柔的回答说，很美，像大海里翻卷出的一朵小浪花一样美丽可爱！

真的吗？她娇羞的睁大了双眼兴奋的望着我，一下子，又害羞的低垂下头，欢笑着扑到地毯上她的一堆未搭好的积木跟前。

我们两个就开始在客厅里玩，我给她扎小辫，她吱哩哇啦的不停的喊着疼，手里还在摆着积木，搭着她未搭完的小城堡，专心、认真。

看到女儿稚嫩而又专注的神情，我在心里想，男人和女人从一出生就完全不同，女孩子喜欢洋娃娃，漂亮的城堡一样的房子，爱穿漂亮的衣服和裙子，还喜欢像小鸟一样叽叽喳渣个不停，娇柔可爱。

而男孩子却喜欢刀枪、汽车和飞机，随便穿什么，喜欢打打杀杀，还很调皮捣蛋，不爱理人。

吃饭了，妻子一边端菜一边喊着我们俩人。我拉起女儿柔软的小手去洗手间，嘴里喊着，吃饭了，洗手了！女儿还噘着小嘴不停的扭捏着嘀咕道，我的城堡还没有架好呢！小公主等着要住进去呢！

我一边拖一边哄，吃饱了饭再建城堡，要不爸爸帮你一起建！

我才不要呢，我要亲手给小公主建房子！建一个最大最美最漂亮的房子！

那更要吃饱饭啊，这样才有力气建造房子的。

她噘了一下小嘴，说，也对呀！就坐上桌开始大吃起来。

我刚把饭拨到嘴里，一下子又想起了楼下的妮妮，放下筷子和碗，冲到凉台往下看，虽然天色渐暗，但还是看到她娇小的身躯，好像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一刻，我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中暑，因为楼层高，距离远，加上天色已晚，只能看到她还在那里，具体什么情况也看不清。

三

我冲进楼间电梯，冲向小区中间的小花园，就见她坐在花园的一块石头上，头附在腿上，一动不动。

我冲过去蹲下摇她，她一下子就倒向一边，我忙扶住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很快，120鸣叫着的笛声，呼啸而来。

我忙抱起她放在担架上，跟着就去了医院。

这一路，医护人员在抢救着妮妮，我则吓得闭上眼睛哆嗦着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她不要出事。否则，我……

到了医院急救中心的急救室，我瘫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一阵寒冷袭来，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全部被汗湿透了，在医院的中央空调下开始冷起来。我忙扶着墙站起来，在宽大的走廊里渡起步来。

我有点哆嗦着想，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能告诉妻子，怕她乱猜想；更不能告诉学校，要不跳到黄河也说不清楚了；也不能给她家里打电话，这样会被误会，也说不清楚呀！何况我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更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只是听学生说，她家条件很好，她眼光很高什么的。

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呀？

这时出来一个医生喊，你是家属吧，请签字！病人是严重的中暑，有生命危险。这是病危通知书！

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下神说，我不是她家属，不能签字。

医生进去拿出妮妮的手机说，快帮忙翻找到她的家人，让赶快来签字。

我接过手机，翻到她父亲电话后，给了医生。

我就冲向卫生间方便，再不停的用冷水浇在头上和脸上，还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又给家里妻子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外面有急事，回去再给她解释，说完，不等妻子回话就挂了电话。

回到急救室门口，刚坐在长椅上不一会儿，就见一对挺体面的中年夫妇跑了过来，嘴里还在问，李妮是在里面吗？我忙起来敲门，刚才的那个医生出来问，病人家属吗？赶快在这儿签字，这是病危通知书，你家女儿是重度中暑，有生命危险。

妮妮妈留着眼泪还想说什么，被妮妮爸爸制止了，妮妮爸爸急忙在医生递过来的病例上用抖动着的手签上字。然后焦急的对医生说，麻烦你一定要尽全力救活我女儿啊！多少钱都不是问题！我们这么大年纪了，就这一个宝贝女人啊！拜托了！

医生一边进门一边快速回答说，我们会尽全力的。

我这时冷静了下来，过去对妮妮父母说，我是妮妮学校的老师，住在我们学校教师楼，下楼时看到妮妮在花园里坐着不动，就过去叫她，才发现她晕了，赶忙打120，就到了这儿。

妮妮父母千恩万谢的，妮妮母亲嘀咕说，这么热的天，妮妮跑到你们教师楼去干什么呀？

我忙说，我也不太清楚。

她妈又说，我们妮妮啊，什么都好，就是太任性，她要做什么，那是谁也阻挡不住的。

说完，盯住妮妮爸爸说，都是你给惯的，这下好了吧！

妮妮爸爸低着头，不停的搓着手，双脚也不停的来回渡着步，两眼的视线一直紧盯着急救室的门。

妮妮妈妈也停住了嘴，不停的用手在摸着眼泪。

我则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祈求上天让她一定要活过来！

焦躁、压抑和令人窒息的气氛笼罩在急救室门外的我们每一个人头上。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妮妮父母一下子就从长椅上弹了起来，抓住医生的手焦急的问，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回答说，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啦。

妮妮父母冲进急救室，和医生护士们一起把妮妮推到普通观察室里。妮妮微笑着看到泪流满面的父母，虚弱的说，我这是在哪儿？她妈妈抚摸着她的头说，你在医院里，没事了，你已经好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家。

妮妮把目光转向老师，说，我要老师陪着我，爸妈，你们回去吧！妮妮父母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老师，就退了出去。

我赶紧到妮妮跟前，对她说，你现在好了，刚才我们都要吓死了，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妮妮点点头，说，老师，我知道你在乎我！只要你在乎我，我就会好好活着！我刚才差点就离开我的躯体上天了，只是忽然听到老师在叫我，所以，就又扭头回来了！呵呵，呵呵！

你还还笑得出，好了！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你还这么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要珍惜才对！

妮妮笑了，是那样迷人，那样灿烂，像个小公主一样！我禁不住用手抚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甜甜睡去！

我走到门外，妮妮父亲把我拉到一边问，你就是那个英语老师？我点点头。他说，你要对妮妮好，她性格很倔，认准的路就不会回头，这次就是教训，不能再有下次了！我知道你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可我这么好的一个女儿，从小就被当成公主一样宠大，没有经历过任何苦痛，天真烂漫，美丽多情！如今她就认准了你，无论怎样，你都不能再刺激她了。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又说，只是我是个有家室的人，还有女儿和妻子，又是个为人师表的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搞不好，我将成为罪人，可能连饭碗都要丢了，而且两头都挨骂背黑锅。

这你放心，我担保你的饭碗不会有问题，你只要处理好这些事就行了。妮妮是绝对不能再受刺激了，记住！也拜托你啦！妮妮父亲再次郑重的对我说道。

这时，一个青年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匆匆而来，走进妮妮爸爸喊，李总，我带来了夜宵，你们赶快吃吧！

我们在李总的示意下开始吃夜宵，我心想，好在妮妮没事了，谢天谢地！

四

妮妮第二天早上就被接回家休养，我也被妮妮叫着跟了去。到了晚上才找借口遛回来。

妻子也一定是知道了此事，120来时，很多老师都出来看了，妻子也不列外，看到我抱起妮妮，还上了救护车。

但我到家时，她什么也没说，也没问，只是看我和女儿一起玩！我反而全身不自在，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住家人的事情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心想，也许一切慢慢的都会过去的。

就这样，我夹在她们两个中间，那头都不能得罪，还要面对幼小单纯的女儿那天真纯净的眼睛，以及学校老师和领导的异样眼光，还不知怎么样来解释。我知道，自己以往的高大好形象都已一去不返来，自己早晚都会崩溃的。

我想象不出那些在家里红旗不倒，在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是怎么应付过来的。又是如何面对这一切的！尤其是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

这一刻，我终于理解了莎士比亚的那句名言：爱叫懦夫变得大胆，却叫勇士变成懦夫。

好在放暑假了，我带着妻儿回到乡下看了我父母，然后去了她在外地城市的娘家。我关掉手机，每天静心的陪着女儿画画、学习和玩。妻子的脸上也重新有了笑意，我们一家三口又回到了过去的欢乐时光。我们一起去了昆明、神龙架、北戴河避暑游玩。

我心想，如果她工作了，见识广了，也许就会忘了我这个大叔。所以，直到开学心情都很好。我们一家也是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暑假。

五

很快就到了开学时间，上班第一天，妮妮就冲进了我的办公室，把正在上电脑的我吓了一跳。

她调皮的笑着说，老师，从今天起，我要和你一起工作了！

我抬起头，啊？

就是我留校当老师了。以后就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我太高兴啦！说完就扭身走了。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脑子里很久都是一片空白。

刚准备去系里开会，就见旁边英语系办公室里走出妮妮来，她对我说，主任，以后多多关照哦！

我礼貌的说了声，好！就加快了脚步。

从此，我的苦日子来临了。妻子很快也知道了妮妮留校的事，她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只是不在一个系。现在妮妮又坐在旁边办公室，还是我们英语系的。妻子动不动就跑过来查岗，妮妮时不时的就钻进来关切。

妻子理性严谨，妮妮热情似火，我一会儿浑身是冰，一会儿又被感化成火！在这冰火两重天里，我想不到对策。也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我也想像别人所说的那样，送到跟前的不要白不要，就接着吃呗。可我就是理智大于情感，不能变成一只真正的放纵的公狼！而且还不放过眼前的一切。

也许是我出身于贫寒的农家？也可能是我身为老师？也或许是我太爱女儿吧！我就被骂成是一个奇葩男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一个男人堆里的另类！

我深知，从这天起，我就不会再有安宁日子过了。将被骂做是现代版的陈世美，还将背负老牛想吃嫩草的耻辱等等！

几年后，当妻子得知她亲自诉说的自己就是为了爱我，而考了本校的英语系研究生后。妻子终于不能再忍，大闹到学校，甚至是教育局。终于，妮妮被调往这个城市里的其他大学任教。

我们终于再次获得了平静，但妻子的脾气从此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发火数落我。我也再次跌入水深火热之中！再也找不回当年一起上大学时那个美丽娇羞、温柔贤淑的吸引无数男生目光的女神份了！这一切都怪我！

我的手机号码被妻子换掉，我的行踪从此被妻子盯梢，女儿看我的眼光也有些胆怯了。

可妮妮还是能设法搞到我的新手机号码，时不时的打电话给我，或到我家楼下等我，还时不时跑到我办公室来。她开的是豪车，要到哪里只是轰一下油门的事而已。

又过了几年后，妻子终于决定放弃这样的生活，我被净身出户！

那时的我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女儿已经上初中，出落成一个美少女！妻子卖了本是她娘家出首付买的我们学校给员工的房子，在校外很近的地方又买了一套房子，和女儿搬了进去，从此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我回到学校单身宿舍里住，一天三顿在学校食堂吃。没事就窝在宿舍，一个过街老鼠只能如此。还时不时的被从乡下赶上来劝我们复婚的父母臭骂是现代版的陈世美，不是个人，这么好的媳妇不要，这么好的家庭不珍惜，简直是丢了祖宗八代的脸，还让他们在村上抬不起头来什么的。

我偶尔去见女儿，她总是远远的躲着我，用怨恨含泪的眼光盯着我，不说一句话。我每月把一半的工资打到我曾经给女儿办的卡上。还有一半的二分之一给父母寄去（以前这些事都是妻子做的），剩下的自己用。

就这样过了快一年，妮妮父母把我叫到他们家，对我说，你看妮妮都等了你十几年了，她如今也三十几岁了，而且非你不嫁，你现在也单身，一个男人，我们知道你不容易，你看，你们就把婚结了吧！

我沉默了很久，说，我一无所有，工资的一大半都要给女儿，还有乡下的父母也要养。我对不起女儿，还给她心灵造成创伤，只能给她些钱来弥补。我那还有能力结婚什么的。

他们立即说，钱什么的都不要你烦，你只要好好对我们妮妮就行了。她是非你不嫁！

我就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毕竟人家一个美少女，等了我十几年，我再不娶的话，就更不是个人啦！

很快，在她父母的抄办下，我和妮妮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住在他父母旁边一个小区里的房子里。房子是她父母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房子很大，四室两厅，也很豪华，但却很冷清，很沉寂，只有妮妮的热火在四处燃烧着……

我真不知道，面对这个等了我十几年，如火一般的白富美少女，如今已经人到中年的我，还满身疮痍，满目苍凉，满心愧疚，这样的一个我，到底能用什么来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