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学时,好像没有周末的概念,只惦记玩和吃,挖草根、掐刺苔、摘覆盆子,是最常做的事,整天都不归家,伏案写字的机会也很少。真正有想法的周末应该是从上初中开始,每逢周末,总有宏大计划。
那时候是单休。周六放学收书包的时候,就计划:这科该复习,这本书,带;那科该巩固,那本书,也带。书包被塞得鼓鼓囊囊的,都快要涨破了。背起大书包,心像鼓满的帆,一路飘到家。
回到家,吃晚饭,正巧电视是开着的。一周了,今晚稍微放松一下,告诉自己。边吃饭,边看电视,心安理得。饭吃完了,电视还在精彩处,就再来一碗,将个电视看得理直气壮。
坐到书桌前:哎哟,这肚子涨得好难受啊,怎么能写作业呢?找找看,姐姐这周有没有带什么杂志回来。果然找到了一本,看着看着,瞌睡虫来了。今晚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周末,还是睡早点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日上三竿。再也没有比自然醒更舒服的事了。爸爸妈妈已经出门干活去了。锅里留着稀饭啥的,凑合着吃点。
院子里的小鸡、小鸭在阳光下,摆翅、追逐、打架、找虫子,撒点米逗逗它们,挺好玩的。门前屋后,小孩儿们躲喵喵、砸纸炮、滚铁环、学骑车等的嬉闹、吵嚷、跑动的声音,挺撩人的。“我教你躲哪儿不容易被找到”、“应该选好角度砸呗”、“让我滚滚看看”、“看我怎么骑”……
这样院里看看、院外站站、房前屋后指指走走,等看到爸爸妈妈身影的时候,才明白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爸妈继续在厨房里、院子里忙碌,我躲进房间准备写作业。等等,昨晚杂志那篇文章还没看完,接着看完吧,反正等一下要吃中饭;干脆吃过饭再写作业吧,反正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不多。至于那鼓鼓囊囊的大肚子书包,朕下午有的是时间修理它。
那时候,作业确实少,只课本后面的练习,最多语文加一篇周记。什么《尖子生学案》、《学霸笔记》、《典中典》等,听都没听说过。
吃饭桌上,爸爸问作业是不是写得差不多了,我塞了满嘴的饭含糊不清回答,不置可否。这时候,妈妈可能会分配给我周日傍晚的工作任务:挖土粒子(荸荠的俗称)、割花草或者滴菜根什么的,反正都是比写作业有意思的事,我肯定不会以作业为由拒绝这些到田间地头游荡的机会。
下午真的开始写了,但是再少再快,周记还是最头疼的事,必定留到最后一刻偷偷地享受。现在想一想,那么怕写周记的人,竟然主动要教语文,而且此刻还在更新第389篇日记,真是自我虐待啊。
回到正题,下午如果听到屋后竹林里有“冲啊、杀啊”的声音,热闹也会去看一会儿,偶尔也会爬到树上去观战。左邻右舍与我同龄的女孩,我读初中时,她们都已经辍学了,所以每到周末,我大都是只有看小孩子玩的份。
经过一个快乐的傍晚后,天很快黑了。好像那时候晚上经常停电,因为昏黄的煤油灯光下,我偷偷摸摸写周记的情景,记忆里好像太多了。
待到第二天早上上学时,才意识到那个大肚子书包里,有一大半书朕连碰都没碰呢。
今天傍晚,看到乔妈在家长群里找乔,我就知道这个乔三岁丢不了,一定是在哪儿玩得又忘记了时间。我猜,他心里一定也是有很多个有关学习的计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