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一年到头了。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猪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白面发;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初三盒子往家转,初四烙饼炒鸡蛋……”在一天天的期盼中,一步步走向过年!
小时候,腊月二十四,过小年,母亲将厨房打扫干净,整洁。临睡前,摆上烙好的圆馍,蔬菜,瓜果,请灶爷上天,去天上享清福了。年三十晚上再接灶爷回来。母亲口中念念有词,祈祷灶爷,诉讼愿望,虔诚烧火纸,拜香,磕头,很有仪式感。
二十五,全家人大扫除,戴上口罩,帽子,父亲用长竹杆绑上扫帚,站在梯子上,清理角角落落的蜘蛛网,我扶着梯子。高处清扫之后,母亲用干净的抹布,将所有的家具擦拭一遍,一尘不染,我负责扫地上的垃圾。多年后,才明白,除旧迎新的寓意,蕴含在这里:一家人,一起劳动,将家里收拾干净,整洁,焕然一新,欢欢乐乐过大年。
二十六,做豆腐,提前将黄豆泡胀,我推磨,奶奶一勺一勺地往磨眼里灌。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碾压碎的黄豆随水从磨边溢了出来,下面是洗干净的木盆。一上午,全部磨好。母亲锅里烧开了水,将磨好的黄豆倒进去,放一些石膏,烧开。另一口锅里架着架子,放上筛子,铺上一张大正方形的纱布。将烧开的豆腐乳倒进纱布中,封好口,四角折叠一起,面上压着平面的石头,石头上再放一桶水。等纱布里的水挤干,就成了豆腐。一般豆腐待客,能管到正月十五以后,经济又实惠,家家户户必备的菜肴。
二十七,我烧火,母亲开始炒干果了。花生,葵花子,南瓜子,板粟,一样一样地炒好,凉冷,装进密封的袋子,放在柜子里,储存着,过年时,抓干盘子,招待客人。吹烟缭绕,香气四溢,连门口树上的喜鹊,也叽叽喳喳地叫着,相互传递着过年的喜庆。
二十八,母亲开始炸红薯丸子,肉丸子,藕夹。有时候,也炸麻花,油条,父亲也来帮忙,一家人,其乐融融,笑语连珠,齐心协力。
二十九,过年了。早上贴门画,对联,母亲在厨房里蒸馍,炒菜。煨上一壶酒。早餐是自己一家人在一起吃,欢声笑语,谦卑有礼。
中午和晚上是团圆饭,两位叔叔各带着全家人,到我们家吃饭,桌子上一直摆着果子,叔叔们打牌,婶婶陪奶奶聊天,弟弟妹妹们一起做游戏,你追我赶,疯啊闹啊,笑声漾满了檐前屋角。我和母亲帮着切菜,炒菜,炖排骨汤。真是小孩盼过年,大人忙翻了天。
一般十二点正式开席,满满一桌菜,所有的人都坐好,父亲会在门外,点燃鞭炮,噼呖啪啦地庆贺大团圆。奶奶坐上席,旁边是弟弟陪伴,按辈份依次排列,满满一大桌人,相互谦让,陪酒,夹菜,划船。父亲总喜欢总结,这一年的收获,来年的愿望,这是最幸福的时刻,所有人脸上都写满欢愉的表情,大家共同庆贺新年,辞旧迎新。过年的含义,从古至今,亲人团聚,幸福美满。
下午,送亮,给过世的老祖先,烧火纸,点烛,放鞭炮。祭祖,世世代代相传下来的规矩。“饮水思源”,做人,不能忘了祖先。这份血脉亲情经久不息地流传着。
晚上,去叔叔其中一家,吃年夜饭,一样地热闹,一样地喜庆。每家每户,饭前都得放鞭炮,见面都得笑容可鞠地打招呼,道声“新年好”。村子里的夜被点燃了,每家屋里灯火通明,大门上悬挂的红灯笼,耀眼地亮着,朦胧而诗意。许多乡民,放着音箱,一首首优美的音乐,从大山深处溢了出来。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此起彼伏燃放着。小孩子三五成群,提着小灯笼,东家跑到西家。大人们围坐在火炉边,话家常。三十晚上,熬夜守岁。
奶奶习惯地等到十二点,父亲点燃鞭炮,正式开财神门,密集的“啪啪咚,啪啪咚,啪啪咚……”炮竹声响彻云宵。我与父亲一趟一趟抱着木柴(寓意“财神爷”)回家,放进屋子里。然后,才休息。
初一,父亲一般看黄历,哪方有利,出行。带上礼,拜年。小孩子们都穿上新衣,新鞋,乐巅巅地跑着,大人也换上最好的衣服。父亲中午赶回家,姑姑也都回来了,给奶奶拜年。亲朋好友欢聚在一起,欢声笑语,推杯换盏,相互慰问和祝福。
过年的滋味:团圆宴,压岁钱,红灯笼,新春联,一派喜气洋洋的新年氛围,祥和,幸福,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