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东西,越品越有味;
有的东西,越品越没味;
有的东西,怎么品就那么个味。
但凡有过童年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童年的一些事。
童年的事,应该属于越品越有味的那种。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越品越有味的事,会让你窃窍地偷乐、频频地颌首。
很可惜的是,童年的时候往往尝不出这种味、品不出这种趣。
品尝童年的趣味,勾起一份童心,也不失为一种美好吧。
河边长大的孩子,童趣往往会被河、被河中之水承载得不少。
那时的河水清澈,鱼呀、虾呀、蟹呀、鳖呀的着实不少,所以:
小雨天,打点些面团,挖几条蚯蚓,就可以带上简单的钓具,到河边去垂钓,小雨落水面,鱼儿最易上钩,如果有些钓鱼的技巧,定会收获不菲。钓多钓少是一种乐趣,但每每总有收获;
用木棍订一个框架,中间穿上网线做成推网,沿着河边的杂草堆推过去,也会推入不少的小鱼小虾,偶尔推进去一条小水蛇,水边的孩子,也是没什么可怕的,扔掉便是;
到河底有石头的河边洗澡,如果你一猛子扎下去,搬开石头,或许石头下面就会有一两只螃蟹,正好被你逮个正着;
拿把叉子,在河中随意地叉来叉去,不当紧就会叉到现在被当成宝贝的野生鳖,三伏天正当午,在河边撒上网,也可以网罗几个准备上河滩晒盖的……
这些有趣的事,回忆起来,还真是有味。
夏天,天热得很的时候,大人小孩一吃过晚饭,就会提上一个凉席到河堤上凉快。河边风一溜,热意顿消。
有这么一个童年好友,不知怎么想起做一件事,偷偷地下到河边,用手拍打着水面,拿声卖调地喊:“救命呀!救命呀!”弄得河堤上的很多人都跑下去救人。
人当然不用救,喊救命的倒少不了挨些把掌了事。
说实在的,也只有童年才能干出这种事。
正应了王小力说赵本山是当年的三毛、哪吒、金刚葫芦娃一样,大人谁干出这事来?
小时候,家中穷,虽然自己年纪最小上着学,也少不了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当时家中总是养不少的羊,我和三哥也捎带着养些兔子。放学回到家里,放下书包,拿起铲子,挎上篮子,有时推上自制的小推车,就下地割草去了。
回来时当然是满满的一篮子草呀什么的。不过从来不干下边支些干柴的事。因为家中的羊和兔子等着进食,自己偷懒,它们可就要挨饿了。
有时赶着羊去放,就会带上书,它们吃他们的草,我吃我的“草”,由此还在乡邻里落得个爱学习的赞誉。后来考上了大学,那时在村里也着实稀罕,街坊教训那些弃学或者落榜者,有时总拿我来说事:看人家放羊都在看书,你们谁做到了?
那时家中养的羊是绵羊,养的兔是长毛兔,目的当然不是用来吃的。养到一定的时候,就会给它们下毛,下些毛去卖几个钱。
清楚地记得,那时自己从来不动剪子,当时的想法可能是:怕弄不好伤到了羊和兔子的皮肉,或者怕剪坏了毛卖不上好价钱。
现在倒想:是不是隐隐约约有一点只重耕耘淡收获的意思?这一点是不是有了一种传承,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后来的人生之路?
想想有趣,其实有味。
当然,童年的趣事大多在童年的游戏里边。
那时农村孩子的游戏,不像现在小孩们玩的那么高级,玩中还能开发智力,但有的游戏却比现在的要有趣。
像玩泥巴,用泥巴做成碗状,然后口向下摔到地上。随着一声翠响,“碗”底那部分就会被空气顶破,弄不好泥会溅到脸上。对方要用自己的泥把洞给补上,到最后谁得的泥多谁就赢。泥本不值得什么,这么一玩,倒有了价值。
像杠耙,用树叶的把,两人一人一根反方向拉,谁的被拉断谁输。一般来说,刚掉下来的和太干的树叶的把都不能用,新的脆、干的枯,都容易被拉断,不新不干的最好,有韧性。玩这种游戏,一般是在上学或放学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拾,一边比,常常因太投入,上学迟到挨老师批,放学晚归被家长骂,但也乐此不疲。
像甩陀螺,一般用木制而成,记得还有拿用过的墨水瓶嵌入木塞,有时在木塞顶部再嵌入小钢球,用一根鞭子抽,越抽转的越快。如果用来比赛,就是看谁的更快,或者谁甩的时间更长。现在看来,这也应该是一种健身的游戏了。
像打四角,用两张纸叠成四方形物,用烟盒做出来的更好。两人对战,用自己的打对方的,把对方的打翻过来,这个四角就归自己。比赛时的技巧就是,要用手抓上衣的衣摆一并用力,能够带出风。有时一场恶战下来,常常甩的胳膊生疼。但疼归疼,一摸口袋里赢来的战利品,心里还是相当幸福的。心想,有时人的幸福感只不过是很小的一点心理满足罢了,得到的东西并不值什么。
像砸杏核,在地上挖上一个小坑,参与者把同等数量的杏核放进去,然后用压指头的办法排定出手的先后。比赛的方法,就是每人都用自己一个比较大的叫老母的杏核砸坑内的,砸出来的算自己的,谁赢的多谁胜。实践出真知,开始大家把选老母的注意力放在大的沉的上面了,最后有了新发明,就是怎么想个法子向老母里装些沙呀铁呀之类,那砸起来真是势大力沉。
……
其它的游戏还很多,也都很有趣。想想这些也应该有人挖掘一下,申请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什么的,岂不是一件好事!
童趣有时是讲不得理由的。
记得儿子很小的时候,拉完屎后经常被大人赶着擦屁股。忽然有一天,儿子发现一个秘密:鸡拉完屎就完了。于是追着问妈妈:
那鸡拉完屎咋不擦呢?
问得很直接也很有趣,不仅那时不好回答,现在也没有很满意的答案。
是的,为什么呢?是因为没有谁给鸡递纸没法擦,或者是因为鸡没有穿衣服不怕弄脏?
都有可能,但却未必是。
只有童年才可能想起来问这个有趣的问题,但什么时候我都在想着如何回答好这个问题。
小时候遇到的一件事,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一个人对众人说:“某某几个人真傻,昨天晚上打了一晚牌,也没什么输赢,白熬夜。”
那时候打牌,赌得很小很小,输赢也是了了。
人问:“你是怎么知道?”
回答:“我咋不知道,我在那里看他们打了一晚上!”
我曾经很得意地觉得:世上还有比打了一个通宵牌却也本没有什么输赢者更傻的人。
但现在我也并不那么得意了。想起自己经常看的一个节目,好像是让参与者猜物品的价格,谁猜得最靠近价格,谁就算赢,物品就归谁。
也没有什么智力的成份,但收视率颇高。
忽然我就想到,看这个节目,是否也同那个看别人打了一晚上牌的人有同样的傻劲?
其实,现实生活中,我们做的有些事,很像那个人看别人打了一晚上的牌,只是我们没意识到罢了。
写完这篇文,顿时觉得:瞎悟出的这些东西,也颇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