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碎片

    母亲去世两年半了,终于知道亲人离去的那一刻,并不是最难过的,让我悲伤的,是在失去她之后的漫长的岁月。。。

  亲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每次看望她回来 ,能带回来的只是脚底的泥土。。。

    然后,回来的路上,经过从小长大的地方,河边和路边的建筑早已面目全非。突然发现我的故乡早已坍塌,无处寻找。

故乡是河边的小草,是水边落叶下的泥鳅。

故乡是院子里的大水泥台和旁边的蓖麻从。

拆掉又重建不是我们所能左右和挽留。。。我能做的,只是把记忆像路边的落叶一样捡拾起来,穿成一串。像小时候那样,用一根绳子串得长长的,拖在地上哗啦啦作响。


    记忆的碎片(一)

    拖拉机的后斗里有一张小四方桌,一把椅子,盆架,一袋面粉,四岁的我坐在面粉袋上,妈,哥、姐,四个人在后斗里摇摇晃晃。从一个盛产水果的乡镇的兽医站搬去县城兽医站。我不关心搬家要去哪里,只觉得坐一趟拖拉机的旅程很好玩。

      妈说,你坐那里不要放屁哦,不然面粉就不能吃了哈,我们仨都笑。很久之后妈妈反复提起刚刚搬家的那段时日……带我们来这里,财产就一袋面粉,一家四口,勉强度过第一个月……那个时候,父亲对我们而言只是一个抽象词语,或许只是对我自己而言,哥哥姐姐,会对他有一点印象和感情吧,我的生活中没有过出现一个父亲的角色,感觉不到缺失。但我成长的过程中,我妈妈给自己的角色定位是被抛弃的秦香莲,我爸是陈世美。他在东北的一个油田上班,听说从我一岁开始,就到法院起诉跟我妈离婚,然后我们就陪我妈持续斗争,他成功离婚的时间被拖到我十四岁那一年。

    (二 ) 四岁之前在一个乡镇单位大院,房间里有两张床,房顶上的灯泡散发着橙色的光。我经常从那里睡着睡着摔下来,竹竿支起来的蚊帐像捕虫网一样把我兜在里面,然后落地,被拉上床继续睡。

      还有一张桌子,我趴在上面拿杯子放红糖蘸煮鸡蛋吃,拿杯子用水泡钙奶饼干。后来很久才知道,1980年前的那时候,还有好多人吃不上白馒头,也有好多人吃不饱。

    记忆中只吃过一次黑窝头,妈当时在串门,手里拿着一个。我吃了,觉得甜美无比,到现在再也没有尝到过忆那个味道。红薯面的窝头,后来再吃几次,那种味道,却再也找不到了。不敢跟人提起,怕被认为我是炫耀,农村人窝头都吃的受够了,你却拿红糖蘸鸡蛋吃!

  妈单位的院子真的很大,地势比较低洼,一下雨就变成了小池塘,所以房屋的台阶特别高。水到当时我的腰那么深,一个搪瓷脸盆漂在上面,小孩子兴奋无比,大人却觉得困扰。

…困了………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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