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半百,我竟然失手小奶狗
我是个年近半百的女人,原本是养尊处优的阔太。三十四岁时,前夫因车祸去世,留下了一堆债务,我哪懂得他生意上的往来,只得硬着头皮接手,摸爬滚打,便是多年。我没有孩子,也没有再婚,一方面,事务繁杂并无空闲;另方面,我不太相信,如果一个男人靠近,不是觊觎我的财产。
直到小丁出现。
闲暇之余,我喜欢和好姐妹去夜店坐坐,在喧嚣和酒精中将公务上的烦恼暂时忘却。我微有洁癖,看各式各样过来试台的男孩子,总会联想到他们也曾在别人的怀里旖旎,所以通常没有叫少爷作陪的习惯。
这一次是我生日,烟雾缭绕中,我醉意渐浓。姐妹们一个劲地起哄,她们硬为我送上的礼物让我有些尴尬——是一个男孩子,据说是体院即将大一的新生。理着寸头,眉目清秀,让人顿生好感,我点点头,你坐过来。
他什么都不懂,既不会倒酒作陪增销量,也不会插科打诨搞气氛,对这里,他无比生疏,只会在姐妹们一杯杯灌酒的时候,实实在在地喝光。我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脸有些心疼,往他的杯子里添些冰块,平日生意上少不了姐妹们的帮衬,我不好扫了她们的兴。
临近午夜,大家都尽兴而归,我看他坐着没动,伸出手,你和我走吗?他哦了一声便自然而然地牵住我,那一瞬间,我像被电击一般,多少年没有男孩子这样简单地牵过我,像待自己女朋友一样牵着我走,我脑子一片空白。若不是走出大门保安把车开过来,我已经找不到北。你会开车吗?我问他。他看着我有些疑惑,今晚我喝过酒,不能开。我点点头,明天中午你在学校附近等我,我们去看车。
一路上,同行的好友有些惊讶,你以前从来不找少爷的,怎么,你的防线就这么轻易被突破?我笑笑,有些感觉,你不懂。她也笑了,老房子要失火。我没有再接过话头,心里却期待着这把火一直燃烧。
第二日,我按时到达,他已经等在路旁,看见我的车,他有些兴奋又似乎有些害羞,朝我招招手便笑着微微低下头,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像多年前和先生在山谷度假时,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照在脸上,春日的风和煦地吹动,时光自此放缓。他在走向我。
拉开车门,我递上水,先去吃东西还是先去看车?他笑笑,姐姐你不必破费的,我们先吃东西吧,都有点饿了。我点点头,也好。
小丁是重庆人,我特意带他去一家后厨师傅是重庆人的火锅店,落座,我点红汤他打断,要了鸳鸯锅。我疑惑地看着他,为何?女孩子,不要吃太辣。我微笑着接受,心却快飞上天,他说我是女孩子,再往前几步,我都能做他母亲,他却像待小女孩一般宠溺我。多年在商战中拼杀,我渐渐练出一声铠甲,而他,却能不战而胜,轻易将我俘获,从那以后,我几乎对他言听计从。
我查过小丁的背景,父母均务农,家里兄妹众多,他是老三,并不擅长念书,倒是体能异人,高考的专业分数高过这所学校录取线,在高手如云的班里不是最拔尖,但也名列前茅。过往清白,没有犯罪和不良记录,生活健康,不抽烟喝酒,也不沉溺网游,高中时曾经交往过一个同校女友,后来考入不同大学,便失去联系。我问过他为何踏入这一行,他三缄其口,我也不再追问,除此以外,他没有任何让我疑惑的地方。
小丁没有答应我赠车的邀请,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学生,哪怕是辆代步,也太过招摇,我心生欢喜,给他一张十万的卡,让他用完告诉我即可。
和小丁来往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忙于工作。一个月中有大半时间在不同城市飞奔,偶有停留,也是应酬不断。供货商、客户,还有不敢得罪的机关部门,一轮轮喝下来,和往日无异。不同的是,我不再是一个人孤单地坐在后座,前面是代驾和导航冰冷而专业的语音——小丁会整晚等在车里。刚开始被人撞见,我还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和他的关系,含糊着说是弟弟,但能明显看出他不开心,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
你是我那个的第一个女生。他对我说。他不愿意提到服务,我能理解他的自尊心,示意他说下去。当时你坐在一群人中间,戴着尖尖的帽子,鼻子上有一块奶油,笑得像个小女孩,那一刻,我动心了,我想要守在这个小女孩身边。我转过头,不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泪水,他却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每次去接你都见你烂醉如泥,我真的很难过,恨自己没有能力为你建造一座城堡,给我时间,好吗。那一晚,我们住在了一起。不得不承认,小丁像一把旺盛的火,点燃了我沉寂多年的心。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无比美妙,我可以安心卸下铠甲,只需享受他的照顾。但没过多久,他开口向我要钱,说弟弟在学校踢球撞到同学,伤着眼部,那时我正忙着搞定甲方,没多想,往卡上转了八万。没多久,小丁告诉我,弟弟的同学眼睛保住了,但对方家长怕留下后遗症,要求赔偿,否则就要将弟弟告上法庭。我心想着事已至此,赔钱也是应该的,再转十万。
后来,我细细思量,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前后近三十万转与他,难道都用于处理他的家务?之前查他背景,可没听说弟弟这么不省油,我向他提出心中的疑惑。
弟弟是母亲年近四十产下的,全家都当宝一样捧着,这些年为了弟弟,我们家没少借钱...你之前问我为何涉足风月,为了家庭,我的姐姐在血汗工厂里已经失去两只手指,我不能再无动于衷。他还穿着上次见我时的外套,深邃的眼眸泛起泪光。我心像被揪着一般疼,打开手包,这里有五万现金,你拿去花着,平日里我太忙,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和他地久天长,直到一个电话打入,惊醒我的美梦。
是一家贷款公司的催收部。田女士,您的朋友丁xx在我司借款xx元,现已到期,本息共计xx,借款人长期拖欠并失联...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清,耳朵里只有拉长耳鸣,多年过去,那段被人追债的日子记忆犹新。这个电话,像猛地撕开一块被我遗忘的疤。我打给小丁。你怎么回事,催收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
来到家里,他二话不说跪在我面前低着头,沉默半晌,抬头望着我,眼泪直流,姐姐,你忍心让我坐牢吗。
我强压着心中的讶异和怒火,你坐下,实话实说。
我骗了你。我去夜场做事,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她叫小莉,是我的初恋,我们一起度过高中三年。她拿到录取通知却没法继续念书,因为嗜赌成性的爹已经将她输给了对家。她找到我,要我救她,我便一头热血地去找她父亲和对家谈,天真地以为去理论,告诉他们买卖人口犯法便能救她于虎口,结果我被打得半死扔在路边,刚开始几天连家都不敢回。不过我争取到一点,如果三个月内我能弄到四十万,对家便放了她。
我借遍所有能借的人,从同学到老师甚至社会贷款,也就是高利贷,仍是杯水车薪。我两常常在一起抱头痛哭,想着出逃,但那些人太厉害,能追我们到天涯海角。她对我说放弃她,让她跟着对家去做事,她不愿拖累我,我看着她哭,特别难过,恨自己不能保护她。
我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个哭得狼狈的年轻人,原来,当初让我脸红耳赤不能自己话,都是说与别人的。
小丁继续说道,我背着她找到对家,求他放过她,我去替她挣钱还债。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多少肥腻恶心的女人身边辗转,以致见到异性都会习惯性排斥。但我压抑着自己,在每一个金主身边都表现着像初次,因为对家说过,这些富婆都喜欢纯洁的小奶狗。
我的心里翻江倒海,往事如一只苍蝇逐渐浮出,在我爱喝的汤里,我强忍着恶心,示意他说下去。
她们都不如你出手大方,那些钱离四十万差得老远,每一次挣来的钱我都会把大份给对家,私藏些小份还贷款,直到遇见你。对家的钱已经还得差不多,正当我感觉可以松口气时,她告诉我,父亲又开始滥赌,高利贷的人也步步紧逼,没办法,我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以至于将你牵扯。小丁低下头,对不起。
所谓的弟弟伤着同学眼球,所谓赔偿,所谓责任和担当,原来都是谎话。
你们的对家是谁。
他们是一对夫妻,男人姓宋,和赌场庄家是一伙的,女的带我入行,她叫...
她叫陈丽玲。
你怎么知道?小丁满眼惊讶。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坑挖好,只待我往下跳。我以为遇见小丁,便是老天怜我孑然一人,没想到竟是无底深渊——陈丽玲将小丁带给我的朋友,再送到我面前,关于小丁的一切信息,都来自她。陈丽玲没有对我说谎,唯独隐瞒了真相。
我叹口气,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小丁再次跪下,抱住我的小腿,姐姐你救救我好吗,我根本没想过小莉的家事是个无底洞,我不再爱她,我已经跟她提出分手,我爱的人只有你...他开始语无伦次,妄图病急乱投医。
我一脚踹开他,指向门口,拼尽全身力气喊道,滚!
清理掉一地鸡毛,我放满一缸热水躺进去,眼泪和着温热的水覆盖全身,没想到年近半百,我竟然失手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