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爱与伤

父亲近一年因病多次住院,躺在病床上就老想起过去的人,过去的事。

昨天,去医院看望父亲时,父亲和我说起了婶婶。婶婶是三叔的遗孀。三叔三十岁那年因矿难去世,留下婶婶和两个女儿。在父亲的帮助下,婶婶接了三叔的班留在矿上工作。

父亲和我们家一直照顾着婶婶一家三口,逢年过节不仅走动,甚至在父亲乡镇工作那几年,过年时,还专门接来一起团圆。婶婶守寡十年,在父母的劝说下经人介绍嫁给林叔,林叔带着一个儿子小狗,比婶婶的两个女儿都小,一家五口过着和睦的生活。我们家和婶婶家依然走动着。

又过了十年,林叔不幸得了癌症。在林叔走的时候,大姐姐正好大学毕业接了林叔的班。婶婶带着三个孩子继续生活。小姐姐没有上大学,为了小姐姐能有个稳定的工作,婶婶提前退休让小姐姐接了班。等到小狗成人后,父亲辗转托人帮小狗招了工,安排了工作。

又十多年过去,这中间我们依然走动着,但仅仅是我们兄妹仨去看婶婶,婶婶的两个女儿来看望父亲、母亲。

最近这五年,父亲对婶婶有点不满,因为自从母亲患上阿兹海默症后,婶婶基本上没来看望过。父亲这一年来多次住院,婶婶也没探望过,而每每大姐姐来看望父亲时,父亲总是老泪纵横。父亲觉得婶婶不懂感恩。

当父亲絮絮哪叨叨、口齿不清的讲着这些往事时,我一面感怀世事的不测,一面看到父亲渴望被关注的内心。父亲不满意婶婶的不亲近,但是,在这些过往中,父亲对婶婶和两位姐姐的帮助其实是源于对三叔的爱和责任,如果没有婶婶和两位姐姐,父亲对三叔的爱可能只是遗憾的述说了。当我这样和父亲述说的时,父亲有点愣住,后来也没再说话,也许那一刻父亲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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