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24号,安琪是那天生的,翻翻日历,我模糊中记得是星期二,竟然记对了!大概我真的很爱很爱她了。
妹妹的出生起初并不在我人生计划之内的,爸爸重男轻女(太奇怪了,我爷爷奶奶都非常开明,全家族大概只有我爸一个人有这种上古观念),从我记事起因为想要生一个儿子和我妈打的架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本来一切照旧,然而在03年的夏天,妈妈忽然得了一场重病,她的姐妹五个轮番在病床前为她守夜,在住院的那半个多月里,妈妈做了一个重要决定: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要给我生个伴儿!”
于是那天下午放学,我照常去妇幼保健院看待产的妈妈的时候,发现有个小朋友已经真正降临在这世上了。
第一眼看到安琪的时候,我心里真是有点儿失望了,那时候,她还没被抱去洗澡,被羊水浸泡得泛白,脸上还残留了一点点血迹,血迹或者羊水令她卷曲的头发紧贴着额头……鉴于当时妈妈还略显虚弱,以及因为殷切期盼的孩子竟然是个女儿而略显沮丧的爸爸,我只能干巴巴的跟我妈说:这小孩儿挺好看的诶。
不过,初见的尴尬很快就过去了,洗干净以后的安琪真是漂亮,眼珠很黑,即便是刚出生,精神却很好,经常看到她滴流着大眼四处瞧,小舌头也时不常伸伸吐吐的,小手乱挥,脚丫子也尤其不老实,总要把被子蹬了……总之,你看着一个那么小的小人儿,总会发现她特别可爱的地方,然后一直看着,可以看一整个下午。
爸爸的重男轻女在妹妹的幼儿时期都没有明显表现,妹妹是与我完全不同的性格,她热烈得像玫瑰,而我可能更像是满天星吧。会说话没多久她就很快学会了巧嘴的技能,每天“爸爸”挂在嘴边,把我爸叫的嘴角眼角都要挂在一起了,而我——我妈说妹妹在一岁半时候喊过的爸爸就已经比我16年喊得多了。
起名叫安琪是我的主意,因为当时还是中二的初中时期,认为这样一个名字真是洋气又温馨,没过几年我就发现不光“安琪”很多,“安琪儿”“安X琪”“X安琪”简直数不胜数,还好妹妹并没很在意自己重复率极高的名字。
在她四岁之前,她的可爱更多的体现在她真的乖巧听话,古灵精怪,不管说话做事都能给全家带来笑声,爸妈那几年几乎也不怎么吵架了,回想起来真是神往的几年。她四岁时候我要高考了,妈妈很重视很重视,一切都向我倾斜,做饭做我爱吃的,去超市购物买我需要的,也是从那时候其,安琪也被影响了,我现在甚至觉得是不好的一种影响——她觉着姐姐比她重要,爱姐姐似乎是她的责任。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得到了来自全家甚至包括妹妹的深爱。
一个小小的只有四五岁的孩子是如何爱你的呢?
她很爱吃上好佳的鲜虾片,每次妈妈只允许买一小包,于是小心翼翼的吃,吃到剩下一小半的时候,就不吃了,一定要等到我放学回家一起吃,连表示爱她的机会都没有,我不吃她断然也不继续吃的。还有那种大碗的果冻,一定要一人一口的吃,姐姐少吃了也不行,她自己少吃了也不行。
上了大学,一年回家的次数更加有限了,每次放完假要开学了,一定要送到火车站,之前还可以进站上站台的时候就一定要送到站台那里,自小她就似乎认定“哭”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所以和我分开之前是决计不会哭出来的,等到火车开了,我和妈妈通话的时候,妈妈都要悄悄告诉我(她不准说的)哭了半个小时之久,这种浓重的情绪一直到现在,她已经读初中了还是没完全好,和我分别的时候不能和我说话,不然还是要哭出来。
大学期间经常通话,一旦和我讲话,必然是有好事给我分享,比如妈妈买了一个她求了好久的好东西,要和我约定,等我回去了两人一起玩或者一起吃。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买的秦老太的藕粉,她吃着太好吃了,要给我留着回去品鉴一下,那包饮料就一直放了小半年才被喝掉。
前年冬天更深深地把我感动了一次。
前年冬天天冷到需要穿羽绒服的时候,我把妈妈帮我洗过的羽绒服翻出来穿,那衣服应该是春天的时候妈妈帮洗的,洗完我就打包带到了学校,隔了一年才穿起来,出门抄口袋发觉口袋里有个纸片样的东西,拿出来看,竟然是一张信纸里包着100块钱,信纸上还写了“好好照顾自己——安X”的非常“隐秘”的留言。
感慨良多,将近一年,妹妹也没有提到过这事情,看着温暖的六个字,幸福也就不过如此了。再想想妈妈也提起过,自己偶尔自言自语哭哭穷,妹妹竟然跑去把自己压岁钱拿出来给妈妈,要解燃煤之急。
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