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一个山区里,不是那种可以躺着挣钱的旅游区,而是那种地无三尺平的穷困山区,祖辈们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土里刨食的养活了我们这些子孙们!山村的生活是平静且清苦的,从我有记忆起,家里的青年劳力都是出去打工才能换回一家人的富足生活,我们家也是如此,刚刚初中毕业的我就跟着父母走出山区,走进了工厂。
在打工期间,和我同一组的他就那么慢慢的走进了我的生活,算是一种日久生情吧。其实我父母并不想叫我找个家乡的,还是期望我能找个山外的人,但我就是认定了他,在跟家里闹了无数次脾气后,家里终于默认了我们的关系。我老公家里有兄弟两个和一个妹妹,我老公是老大。由于老公是老大,我作为大嫂在这个家里可以说是付出了很多,结婚的时候考虑到家里生活困难,就没怎么大操大办,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两万块钱,简简单单的罢了一场婚礼也就算了。结婚没多久我就跟老公出去打工,省吃俭用的攒了一点钱,才回来备孕生孩子。
备孕的日子我也没闲着,不但要种自家的几亩山田,还要管着一家老小七口人的吃食,以及家里的两头猪。反正山里人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是这样,我也没觉得有什么苦的。在我怀孕期间,家里的小叔子也找好了对象,预备结婚了。姑娘是山外的,对于嫁到我们家里来,对方的父母很不满意,所以就提出了要是十万彩礼的要求,而且明说了是不会退的。公婆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多出借钱,我看不得老人家为难,就从我们攒的育儿费力拿出了三万块钱借给了公婆,当时公婆是千恩万谢的。但我清楚,这三万块钱公婆是没能力还了,唉,就算是作为儿媳的一份孝心吧,毕竟咱也是长媳,得做点表率不是。
过了年没多长时间,我就生下了大宝,一个健康而可爱的儿子,当时我高兴的都哭了,第一胎就生下了儿子,以后的压力会小一点。请不要诟病我的重男轻女,对于我们这种贫困山区来说,家里如果没有儿子在村子里会抬不起头来。而且不论是公婆还是我爸妈,对于他们来说一个女人如果生不出儿子就是最大的过错,不管你做过什么,只要没有儿子,你就是一个不孝的孩子。我们这种山区出来的姑娘,在生孩子的问题上,都会面对这种双重的压力,没有人会有什么不同。
孩子出生后,我在家里奶了一年的孩子,直到大宝断奶我才又回到工厂,和老公一起在流水线上继续挥洒着汗水。没过几年,小姑子也来到了厂里,跟着我们打工。但小姑子这个人,怎么说呢,不像我们能够去踏踏实实的去工厂做流水线,只是在工厂干了不到半年,就辞职去商场卖手机去了。说是嫌厂里赚的少还辛苦,卖手机轻松还赚钱快。几年不到先后换了好几个商场,但也没见赚过多少钱,化妆品和衣服到是买了不少,一到月底,就跑来我们的出租屋,蹭吃蹭喝。我多说了几句,本意是想叫她给自己攒几个嫁妆钱,别乱花。她却还给公婆说我骂她、诅咒她嫁不出去,气的公婆打电话来抢白了我一阵,搞得我是里外不是人。
后来终于找了一个城里的小伙子,公婆便委托我去看看。我去看了,人还真不怎么样,除了是个城市户口,可以说啥都没有。很帅的小伙子,啥技术都没有,还吃不得苦,每个月就靠在夜场做服务员,一个月就一千六,还不够我一个礼拜的工资。但穿的是名牌,拿的是苹果,骑得的雅马哈,我真不知道,这样的孩子到底能出什么好日子来。回去之后就实话实说,我公婆也觉得不靠谱,所以就不同意。但小姑就像是魔怔了一样,非得跟那个男孩子,而且两个人同居还怀孕了。公婆没办法,只好同意了,结婚的时候对方不但一分钱不出,还叫公婆出嫁妆钱,要不就不办婚礼。公婆那里有钱哦,小叔子结婚时欠的钱还没还清呢,就这样两个人的婚礼就拖了下来,直到小姑子生了孩子。由于小姑子生的是女孩,对方父母根本就不问,没办法只好送去我公婆那里,和我儿子以及小叔家的孩子一起生活。至于小姑子他们两口子,那日子过的是一个潇洒,今天花明天的,明天花后天的,一年到头见不到钱不说,连过年我给外甥女的压岁钱,两个大人也要拿去买东西!
二胎政策放开后,婆婆总说一个孩子孤寡,想让我们再要个孩子,不管男孩和女孩,总有个伴。她还动员我父母来说服我。我想想也是,随着这几年生活见见安定,手里也有了差不多二十多万的存款,趁着现在身体还可以早点要个二胎也不错。在这期间小姑离婚了,这是我意料中的事。据说是男孩出轨了小姑子的闺蜜,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但一查是男孩。男方的爸妈就逼着男孩离婚,还不要孩子。但我小姑子也厉害,离婚不到二个月,又重新找了男人,这时我也刚刚怀孕。
这一天,公婆在没打电话的情况下,竟然直接来到我们住的地方,说是来看我。把我吓了一跳,我这只是刚怀孕而已,不至于吧。中午刚吃完饭,公婆就说了实话,并且拿出了十五现金出来。说是有三万还我当初借给小叔子结婚的钱,剩下的十二万也给我,希望我能把孩子打掉!听到之后我特别的吃惊,刚开始提出叫我们生二胎的是你们,动员我爸妈来劝我的还是你们,怎么现在有忽扒拉的拿钱叫我来打胎,我这刚怀孕才六周,我实在是想不通!就问为什么?
这一问才明白,原来小姑子这次找的男人还是比较靠谱的,家里有房有钱,就是年龄有点大,人家愿意给三十万的嫁妆来娶小姑子,并且也不要什么陪嫁,但有两个条件,第一,今后小姑子不在负担父母的养老问题。第二,小姑子留在家里的那个女孩,人家不要,也不叫小姑子带。不同意这两条,人家父母就不同意结婚。公婆在家里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我,想叫我把二胎打掉,然后把小姑子的嫁妆给我一半,把那个女孩转到我们的户口上,算是我们的女儿!
当时把我气得,真是的,废了半天劲叫我生二胎的是你们,这拿钱来叫我打胎给他们的女儿养孩子的还是你们,你们到底是想怎么样!不要说拿十五万来,即使拿一百五十万来我都不会同意。当时我想着两个老人年龄都打了,并没有吵,而是压住火气很平静的对他们说,我这都怀孕了,哪能说打胎就打胎啊!要不把这个钱给二弟吧,弟妹毕竟没怀孕啊!叫二弟养着妹妹的孩子就是了!我话还没说完,公公就着急吧啦的说:哎呀,俺也想啊,毕竟是十好几万呢,可你弟妹不同意啊,非要三十万,你说都给了他,俺们老两口可怎么办啊!大儿媳妇,我知道你最孝顺,不会难为我们,我们都记着你的情呢,当年老二结婚,你要是不借给我们钱,老二连个婚都结不上。这不没办法了,才来求你。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老两口了吧!话还没说完,就叫婆婆给拦了下来。
一听这话,我就更气了,合着刚开始就没想着把这钱给我,想给老二,老二想全要,才想到了我,顺带着还想着叫我打胎!你们这是一家人都当我是包子啊!想叫我生,我就的生,想叫我养谁,我就的养谁,别人不要的钱才想到我,别人不干的事才来找我。我从结婚进家门到现在十几年,赡养公婆,农忙种地,农闲打工,生了孩子,娶了弟妹,嫁了小姑,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我这一顿吵,弄的公婆哑口无言的离开了我的家。老公下班回来后,一听这事也气的半天不说话,在客厅了抽了一晚上的烟,最后自己给公婆打电话说,我们下个礼拜就把孩子接到城里来,至于小姑的孩子谁愿意养谁去养,我们一分钱不要,也不稀罕。今后你们也少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