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言对这路买卖自然全都门清儿,他是这里边的常客。最早没钱的时候甭说了,能把那张嘴照顾好了就不易。后来社会环境越来越好,他又娶了那个贤惠媳妇。腰包里的钱是越来越多。要不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呢。手里闲钱一多,他就好追求个享受什么的。生意做得不大,老板的派头比谁都足。也恰好赶上这路买卖正在蓬勃发展。崔立言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边钻。老婆朦朦胧胧有点觉察,但要不说她贤惠呢。知道了也不好意思问,假装丈夫是去放松。也对呀,人家就写着按摩,也没说还有别的。按摩又不犯法。反正沥沥拉拉十几年,她老婆是糊里糊涂。他是没少往里边扔钱。
要说完全停了,也就是他和胖寡妇腻歪那段时间。他是有那心没那力了。咋说也是五张儿的人了,让胖寡妇那条胖胳膊一搂,大肥屁股一坐。就只剩下呼哧带喘的力气了。她的身体和心在两股道上运行,互不干扰。后来媳妇和胖寡妇都跑了。时间精力这次是都有了,不止有,简直外溢了!可问题是没钱了,有心有力没有钱,他敢进人家就敢拿棍子给他打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有钱,胖寡妇也不会走呀!这都是一换套一环的事儿。要不怎么说:男人没啥别没钱呢,一点没错!
他没钱了肯定是不敢往里走,为了让自己不惦记。看见有干这路买卖的干脆躲着走。那些女人的眼睛都会勾人,万一把他勾进去,他又没钱给,最少一顿骂估计避免不了。眼不见心不烦,穷则独善其身。没钱这段时间可能是他这辈子最老实的时候了。其实这事也是一个习惯问题,他有钱的时候老去,慢慢的变成了一种习惯。乍一变穷,去不了了,心里边抓心挠肺的那么难受。都恨不得揣把刀去劫道去,然后把劫来钱塞到那些小妮子的胸脯上。可惜,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拿着刀出去还指不定谁把谁劫了呢,忍着吧!忍了一天两人三天,一个礼拜俩礼拜。别说,不去瞎混,像个正经人那样过日子也成了习惯了。直到后来杨颖找到了他。
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树欲静而风不止。别说崔立言这是被迫如此,就是他主动选择平静生活都难。打个比喻:那张脸早就被他涂花了,想抹一把脸就洗干净?哪有那好事呀!
这个按摩店是他没钱的时候,有一次路过这里时无意发现的。发现了也就发现了,扫了一眼他就走了。与这些相比,他更关心怎么应对债主。这只是一件小事,连他自己都很诧异竟然还能想到。也许很多存在脑子里的东西,都需要一个特殊的契机才能被记起。在他身体里的那股子乱窜的热气发现了这个记忆,腰里的钞票又给了这段记忆以实现的可能。于是崔立言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出租车上。他只是偶然路过那里,地名什么的从来就没想过记。但那条路怎么走还有大致的印象。自然,有的路口也只能随走随看的去辨认。
有运气的成分,他还真把这个按摩店找到了。按摩店多了,他干嘛非要来这里?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一打眼就知道哪种是正经按摩的,哪种是打着按摩招牌干其他买卖的。眼前的这个,百分之百就是后者。
晃晃悠悠的,他直奔着那扇玻璃门而去。早就看见门后的丰满女人了,正因为看见了心里边才更着急。好像一块大肥肉已经送到嘴边,就等着他“吭哧”一口咬住。心一着急脚下就拌蒜,老觉得他要摔个跟头似的。
门后的女人也自然早就发现这位了。看见个老男人直奔自己而来,再细看对方的表情神态。心里边大概其明白这是来客了。她也不是个雏儿,没几年的历练敢坐在这给人家看大腿嘛?远远的,离崔立言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她就先站了起来。涂的鲜红的大嘴裂开来,嘴角翘的都快到耳朵那。一个劲儿的朝崔立言频频点头。没等崔立言开门,她率先把门打开,非常甜腻的说了一句:“来啦大哥!”
崔立言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两声。他的眼睛短暂的掠过女人的眼睛鼻子,然后在对方的胸和大腿停留了许久。
“里边请吧,”丰满女人侧身一让,手一扬指着一条幽暗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