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我依然未见乔恒的面。他昨晚何时回,今早何时走,我一点也不知道。
简单的早餐摆在桌上,两片烤面包,一个煎蛋,一杯还温着的牛奶。前天还留个字条,今天什么也没有。
鸡蛋煎得恰好,圆圆的,不像我,总是把蛋煎成长型或不规则型。
我站在桌前,看着圆圆的蛋白中间那个橘色的蛋黄,它像一只眼睛一目了然似的带着讥笑盯着我,好像在说:“这是第几个被遗弃的长夜了?”
是啊,有的长夜是亮闪闪的,有的人在那亮闪闪的长夜中轻快地编写着自己的故事,描摹着故事斑斓的情节;而有的长夜就是长夜,灰黑的,没有艳丽的色彩,让人感觉沉重,压抑。
忘记是哪个名人说的话了,“夜是诚实的”。
白日里的人们,都谨小慎微地给自己包了层外衣,循规蹈矩,彬彬有礼,而一径入夜,那层外衣就被三下五除二地给扒了下去,去寻他们的生命之轻了。
我总感觉昨晚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不然郑襟不会突然跑来,乔恒也不会那么晚了也不归。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和乔恒的事,当初是不是乔妈觉得我单纯,不是会多事的人乔恒才娶了我?如果是,那里的爱情占了几分?还是,根本就没有多少?
我俩看上去互相关心着,举案齐眉着,但是不是客气的有点疏离?什么浓情蜜意,什么如胶似漆,似乎都和我们不沾边儿。
我回头仔细地捋了下这一年多的时光,嗯,属实是平淡了些。
“叮……”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喂,小槐,快给我收拾一下东西,我要出差。”乔恒声音很急。
“哦?去哪儿?几天?”我问,也好根据他出差几日准备东西。
“来了两个外藉客户,要一起出去考察,几天还说不准,得人家说了算。你快点准备,我一会儿就回家取去。”
“好,我马上准备。”
衣服裤子,内衣内裤,袜子等等,该准备的日用品全准备好了。
一刻钟左右,齐恒气喘吁吁满脸带汗地进了家门。
“看你累的,怎不早点说,我也好早做准备。”我拿毛巾给他擦汗。
“对不起小槐。”他拉住我的手,语气中似有歉意。
“怎么了,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抽出了手,把毛巾放回原处。
“是公司临时的决定,我也才接到通知,所以才告诉你。”
“行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快走吧,别让人家老外等急了!”
“好。辛苦了小槐!”乔恒拽过拉杆箱转身欲走。
“噢,对了,昨晚下雨衣服弄湿了,在路边找了个干洗店,送那儿洗去了,票据在这儿,等明天你去取了吧!”他从裤兜里掏出个票据递给我。
“好。”我接过票据看了眼放到几上。
我开了门,“出门注意安全!”
“知道了。”乔恒挤出个不怎么自然的笑。
到底他也没和我说去哪儿,也没说要去几天。
我感觉空落落的,望了一眼房门,除了我自己,这几天,恐怕是不会听到钥匙插进锁孔里扭开门的声音了。
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软弱,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
还是没有心情写小说,于是,拿起大陈尘老师送我的书,蜷缩在沙发里看了起来。
这一天,我没有出门,是和书里的角色共同度过的。
第二天,我拿着乔恒的票据,按上面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干洗店。
“前天睌上下雨,我先生的衣服湿了送您这儿洗。他出差了,所以我来取。”我把票据递给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
她看了看票据上的标号,在挂着的一排洗好了的衣服里翻找。找到了,正是乔恒那件米白色的上衣。
她看了我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要亲近也注意着点,也不知这上面橘红色的唇膏是什么牌子……”
她又仔细地盯着我看了看,“诶,你今天没涂橘色唇膏啊?真是太难洗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洗掉的呢!”妇人抱怨。
我脑子“嗡”地一震,又是橘红色的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