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这是2013年11月底做的一个梦，很早以前在豆瓣上发布过。

尝试用小说的方式把梦写了出来。

如果一个国家想修通两条运河，而这样需要横穿另一个国家，会发生什么？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已经足够挑起两个国家间的战争了。

民众想在这样的状况里活下去，要么参战，要么避难。

电视里关于战争的报道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前线的记者采访我的战友，他表示，我们已经死伤了40%的兵力。

敌人一直想破坏我们的战略要地，那是一座石板桥。普通得不起眼，但是及其重要。

没了它，我们将失去与外界的联系。

避难的民众正在转移，电视画面里无数的人头攒动。

妈妈在里面，可我看不到她。

于是到了我要上战场的时候。

这座建筑物仿佛废弃的军工厂，它叫“食堂”。

缭绕的烟雾让我看不清前方。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烟雾是有毒的。

如果这时候谁扔个炸弹进来，一切就都完了。

离开“食堂”，外面是晚上，远处有朦胧的灯光。

我半低着头往前走，连马路牙子周围都铺满了雾。

“杀了你。”

我抬头，看到J小姐拿着长方形铁盒状的武器指着我。武器上，绿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地，好像在给我下最后通牒。

“你的手机响了，没听到吗？为什么不关掉它？”

然后我才发现，我的手机已经响了好久了。整个空间里充斥着它刺耳的噪音。

关掉它？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不得想这些问题，我得尽快离开这里。

逃命要紧。

于是我逃到了我家的楼下。楼道里，发黄的灯光幽幽地洒下阴影。

我倒吸了一口气，因为楼梯上坐着个陌生男人。

他没有在看我，还好他没有在看我。

可是我不能掉以轻心，我得赶快回到家里——不然他可能就会跟过来。

上楼，上楼。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声音，听着身后有没有脚步声。

我家的大门……为什么外面的铁门是敞开的？

这怎么能行！？

要快点，快点，我必须把它锁上，再快一点。

从门的内侧往左拧，发现拧不动。往右拧了三圈，终于可以顺利锁门了。

推开里面的木头门，我在一片黑暗里摸索着把玄关的灯打开。灯光和楼道里一样，是昏暗的黄色。

蹬，蹬，蹬。

脚步声！有人上楼了。

是刚才楼道里的那个男人？

无论是谁，我必须藏起来，藏起来。我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祈祷不要有人看到我。

不要，我不要被杀掉。

脚步声来来回回走了三趟。

我的心已经卡在嗓子眼儿了。我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在跳动。

没有人了，没有人了，已经安全了——我这样告诉自己，试图安抚自己惊慌的情绪。

然后颤抖着站起来。

我看到爸爸坐在没有开灯的主卧的沙发上，他好像没有看到我。

为什么爸爸会在这里？这明明是我一个人住的房子。

恍惚间我看到墙上惨白的横幅上写着四个大大的毛笔字。

爸爸来看我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出现？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为什么爸爸看起来这么生气？是因为我出门之前没有锁门吗？门没锁，是爸爸给我留的吗？

爸？你握紧的拳头是什么意思？

“真可怕。”

我听到爸爸这样小声说，然后站起来，向我这边走过来。

跑？

可是，门已经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