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云与草

文/游臾须

日光暖得正好,蔚蓝天空里徜徉着云海飘飘。

小水儿踩在一大块绿油油的草坪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声惨叫:

“呀!你弄疼我了!”

小水儿连忙侧着抬起屁股,只见一只巴掌大的,长着纤细四肢,身体接近透明的嫩绿色草叶子正费力地从屁股底下爬了出来,他拍了拍脚底沾上的泥土,然后学着小水儿一样也坐在草坪上。

小水儿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小草先生,我叫小水儿,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草叶子先是甩了甩自己长长的绿发,然后瞪着眼前的男孩说:“小孩,是小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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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儿嘻嘻一笑,然后他把整个身体都平躺在草地上,眼睛望向天空中那无数轻柔的白云:它们躺在上方,一边俯视着绿油油的草地,一边还把自己做成各种形状,有大象,有心,还有凳子……

“小草小姐,你说,如果做一朵云该多好啊,无忧无虑的,想去哪就去哪。”小水儿将胳膊枕在头下,羡慕地看着天空。

可草叶子却撇了撇嘴,“还是不了吧。”

“为什么呢?”小水儿转过头去看草叶子,不解地问。

“喏,你问问当事人就知道了。”草叶子用嘴巴比了比前方,小水儿回头一看,只见一朵枕头样软绵绵的洁白云彩正一溜烟滑到了他眼前,而远方那朵心形云彩裂出了一个洞口,透过口子可以看到后面碧蓝色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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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云朵先生,还是云朵小姐呢?”

“云朵先生,小水儿。”

“哇!你知道我名字哎!”小水儿拍了拍手,兴奋地说。

“是的,抱歉,我在天空中听到你和小草小姐的谈话,然后忍不住就下来了。其实,我们云朵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无忧无虑。”云朵先生对小水儿说。

“为什么呢?”小水儿一脸疑惑地问。

“并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其实只不过是无根之萍;风来了要跟着风走,雨去了要跟着雨去,看似无拘无束,其实只不过是随波追流。哪里值得羡慕呢?倒是小草小姐的生活,着实让我向往不已。”云朵先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憧憬地注视着正坐在小水儿身边的草叶子。后者则学着云朵先生,也叹了口气:

“你不满不得不跟着风儿来,又不得不跟着雨儿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一辈子,听到的都是虫儿的呻吟,鸟儿的呓语;雨来了,倒是会给我讲讲山那边的故事,可故事听了百八十遍,我却连这片草坪都没有走出过。你说,这样的生活,又怎么值得向往呢?”

云朵先生沉默了,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老久他才抬起垂下的一片云团,摇着头说:“至少,他不会那么快地忘记你。”云朵先生转过身,向着后面的天空望去。顺着他的目光,小水儿和草叶子看到天空中那朵心形云彩的洞已经渐渐合实了,完完整整,似乎那就是它原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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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小水儿好奇地问道:“那么你呢,小草小姐,你是否永远地扎根在谁的心里了呢?”

……

小水儿的妈妈来找他了,牵着他胖胖的小手向家里走去。在一个路口,小水儿看到一个正在卖棉花糖的老爷爷,他央求妈妈给他买一个棉花糖。

老爷爷和蔼地问小水儿:“小朋友,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呢?草莓,哈密瓜,还是芒果?”

小水儿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两只小酒窝在腮帮上十分可爱,他兴奋地回答道:“我要吃‘爱’的口味!”

妈妈连忙摆摆手,解释说:“小孩子不懂事,就要原味的吧。”

老爷爷“呵呵”一笑,“没事,我这里正好有卖‘爱’的口味。”

不一会,小水儿就拿到了属于他的棉花糖,洁白的一大团显得比他的小脑门还要大。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真甜啊!有日光的温暖,白云的轻柔,青草的芳香……爱的味道,永远扎根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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