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工作记忆，头脑里的“便条贴”

Dr. 魏

2018-01-03

130｜工作记忆，头脑里的“便条贴”

Dr.魏亲述

Dr. 魏

今天我要给你讲讲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的概念，开始这个话题之前，我先给你讲一个“迷糊的小贝”的故事：

很多人叫小贝“迷糊蛋儿”，因为他常常忘东忘西。

早上赶到幼儿园，他才发现老师要求带的手工作业落在家里了，自己的水壶也忘记带了。

上课的时候呢，他不能一次性思考或者做超过一件事情。比如老师在用“糖果”这个词造句，小贝正盯着“糖”这个字，回忆它的字形，这时候老师叫小贝重复他刚刚造的句子，小贝站起来说：“我忘了。”

体育课学做操的时候呢，小贝常常记不住下一步的动作，需要老师多次提醒。

小贝沮丧地回到家，想跟妈妈诉一下苦，可是当他想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细节时，却突然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表达。

小贝的妈妈感叹道：小贝真是个大迷糊啊。

小贝真的迷糊吗？如果你不懂认知科学，你可能会这样给他贴标签。不过，在我看来，我前面举的所有的例子都跟人的一项基本认知能力有关，那就是工作记忆。

工作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接下来我引用爱贝睿家长教练黄扬名老师的话给你解释一下。不过，先给你透露一个八卦，黄扬名老师，他可是工作记忆之父艾伦·巴德利（Alan Baddeley）的关门弟子。

扬名老师说，人的记忆过程，从信息的输入开始，分别经过“感知记忆”到“工作记忆”到“长时记忆”。其中，感知记忆是你从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受器官接收到的信息，由神经系统传输到工作记忆中来。工作记忆对这些信息暂时进行储存和调节，最后才转到能保存更长时间的长时记忆中去。

用大白话来说呢，工作记忆是大脑里暂时存放信息的记忆缓存库，里面贴着记录你现在要处理的暂时信息的“便条贴”。比如你在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就相当于你把号码记在你大脑的便条贴上。当你不再需要了，就撕掉便条贴，你也就忘记这个号码了。

根据巴德利教授的工作记忆模型，工作记忆大体上由语音回路(Phonological loop) 、视空间模板(Visuo-spatial sketchpad)、中央执行系统(Central executive) 和新加入的情景缓冲器（Episodic buffer）这四个子系统构成。你可以理解为工作记忆的四大护法：听觉工作记忆和视觉工作记忆是小弟，被情景缓冲器和管理整个工作记忆系统运行的中央执行系统，这两个老大哥管着。

生活中，当我们需要完成什么任务的时候，中央执行系统就像高效的任务管理器，帮我们不断存入或者清出大量的便条贴。它不但能暂时存储你当前要处理的信息，还能从长期记忆仓库中抽调信息，来处理和分析新信息。

工作记忆是有限的

工作记忆虽然能帮我们短时间内保存信息，但是它是有容量限制的。如果我们同时要处理多个任务，大脑内存不够，大脑运行就会变卡。一般来说，普通人的工作记忆广度是4，也就是人脑只能同时处理4个信息组块，孩子就更有限了，要到青少年期才能慢慢发展到成年人的工作记忆水平。

为什么会这样呢？从工作记忆模型中你可以看出来，工作记忆不仅包括记忆能力，还包括对记忆进行调节的能力。很多孩子没有办法同时管理多条信息，没法有效地在不同信息之间切换。他们很容易像开头说的小贝一样，在多线程的学习任务中遇到困难。

比如，做心算的时候，要算11x12等于多少，第一步，你先要算出11x10=110，临时存好这个答案。第二步，算出11x2=22，再临时存好这个答案。第三步，把110和22这两组数加起来得到最终答案。

有工作记忆困难的孩子，可能受限于工作记忆广度，在算第二步的时候，就把前面第一步临时存储的数字忘了。又或者受限于调节能力，无法对信息进行整合运算，没有办法把一二三这几个步骤想清楚。

这下你知道，为什么有的孩子总是丢三落四，迷迷糊糊了吧？首先，他们能同时记忆的数量有限，你如果一次性要他记好几样东西，上学之前既要带书包、作业，还要带水壶、手帕，他很可能记漏了。

第二，他们处理多线程任务的能力不足，比如孩子学做操，你既要他看着你的动作学，又要他去分解步骤、记忆这些动作，他很可能处理得不好。别说孩子，我们成年人也经常遇到处理不好多线程任务的情况：刚想说什么，一被别的什么事情打断，就忘了要说的话了。

正因为工作记忆有限制，所以很多科学家认为它是人类认知能力的瓶颈，把工作记忆当做智商的重要指标。

一项纵向研究（longitudinal study，也叫追踪研究，是指在一段相对长的时间内对同一个或同一批被试对象进行重复研究。）显示，对于5岁以下的孩子来说，工作记忆能比智商更好地预测他的学习表现。

比如，孩子的工作记忆能力越好，他们的算数和识字能力越好。反之，工作记忆有障碍的孩子，可能会有学习障碍，比如数学成绩差、阅读困难等等。

听到这里你是不是开始着急，孩子的工作记忆差怎么办？别着急，我要强调的第一点就是，孩子本身就有记忆限制，你要做到的是，尊重孩子的记忆发展规律。

首先，当他们出现一些学习困难、任务困难的时候，理解他们的处境。同时，平时注意一些弥补孩子记忆不足的技巧。我提炼出了三种方法，今天一并教给你：

1.一次不要记超过四个信息

利用孩子记忆容量比较小的特点，不要一次性给孩子太多信息。一次不要让他记忆超过四个信息组块，并且给他解释清楚。

比如，给孩子讲故事的时候，挑一些关键人物不太多的，三到四个人物以下的故事。让孩子给你复述故事的时候，告诉他根据“开头——中间——结尾”这三个结构讲，孩子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孩子画画、做手工的时候，一次性给他引入三到四种新颜色，或是三到四种新工具，让他慢慢探索。

2.列任务清单

遇到信息量实在比较大，任务比较多的情况，你就要当孩子的任务管理器，教他列任务清单。这些清单，小到每天上学前要准备的物品清单、大到数学题的解题思路，你都可以花时间，跟孩子一起把详细步骤讨论出来。比如，这一步该做什么下一步该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做是最好的。

孩子处理多线程任务的能力不足，列清单有几个好处：首先，一张清单摆在眼前，孩子不会忘记下一个步骤是什么。并且，任务清单的思路很清晰，孩子能从中学会如何协调各步骤，最后解决问题。而且，完整的清单也让孩子心中有谱，面对大量信息就不会那么焦虑了。

3.增加记忆线索

你肯定有这种经验，到嘴边的话忘记了，在别人的提示下，你又记起来了。另外一个帮助记忆的好帮手就是，给孩子更多提示线索。

很多证据显示，给孩子提示线索，能再次激发他们遗忘的记忆。孩子的年龄越大，这种提示越有效。

所以，如果孩子想不起来要说的话，你也不要跟他一起愣在那里。试着跟他一起回忆，帮他用语言，甚至用手势或者图片回忆信息。

今日得到

你今天得到的是，虽然工作记忆是非常重要的一项认知能力，但是人的工作记忆资源是有限的，特别是孩子。孩子的学习障碍，比如数学和阅读，可能来源于工作记忆方面的问题。

不过，想要提升工作记忆，你需要理解孩子的发展规律，不要一次性让他记忆超过四个以上的信息组块，做孩子的任务管理器，帮他们养成列任务清单的习惯，并且，提供给他记忆提示线索。这些都是帮他完成复杂学习任务的方法。

第58期思考题

Dr. 魏

今天的思考题是，听完今天的内容，谈谈你对工作记忆的看法，你家宝宝的工作记忆好吗？你准备怎样进一步地提升你家宝宝的工作记忆？快来留言吧！

第57期金牌家长：@圆子

上期的思考题是说说你家孩子吵着要东西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这期金牌家长我颁给@圆子。她说她家女儿3岁了，有一次孩子想要气球。这位宝妈首先认可了孩子的情绪“哦，你很想要气球啊”，然后重复他们之前下过的约定“我们约好了，过节的时候就买一个庆祝”。

这个约定是之前国庆节的时候达成的。后来碰到圣诞节，女儿没有提的时候，宝妈就送了一个。她认为这样强化了母女之间的信任，让孩子觉得自己也参与了决策。

还有一次女儿看见别的小朋友有滑板车，也想要，@圆子 故技重施说：“妈妈知道你想要，我们记下来，你考虑清楚，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你的愿望，元旦的时候送给你。如果你过几天有另外想要的，我们可以修改这个愿望。”女儿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