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二)福祸相伴

题记:事物都是在变化着,没有绝对的永恒,正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伏。

江一南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前走着,这已是逃亡的第三个夜晚,也是她人生28年来,最狼狈的夜晚。死寂的夜空,让她总感到身后有人在跟踪着,却不敢回头,内心对自己说:不要怕,爸爸在天堂里正看着受苦的女儿,他会保护自己的。偶尔远处的村庄,传来狗吠的声音,有它们的陪伴,江一南心里略有安慰,知道前面还有人家,还有看门狗在等候。一个人顶着月亮向前走着,也许,圆圆的月亮看着孤寂瘦小的身影可怜,一直在她的头顶陪伴着,这也让江一南的心情好了许多。

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开始小声胡乱哼唱着歌曲,草丛里时不时传来虫叫蛙鸣,为五音不全的她伴奏,为她加油,让她感觉自己的歌声是那么美妙。唱着唱着,突然感觉意识恍惚,险些摔倒,神智一下清醒过来。原来,自己走路时好像睡着了。以前,听教官说:在野外拉练时,曾经走路睡着了。当时,自己以为教官开玩笑,没想到今天自己验证了。远处若隐若现的亮光,江一南知道,自己离村庄不远了。

当她走近村庄时,警觉的狗开始乱叫起来,江一南怕惊醒村民,就在路边村民家的柴垛下坐了下来。她实在走不动了,两条腿仿佛僵住似的,又饿又困的她,只好蜷缩着休息。六月的山村,夜晚还是有些冷意,她从包里取出一件作战服披在身上,很快进入梦乡。她在拼命地向前跑着,后面一拿枪的人在追赶......似乎有人在说话:姑娘醒醒,怎么睡在这呢,别冻感冒了。江一南突然被惊醒,抬眼看去,天已大亮,眼前是一位慈祥的老大爷把她推醒,她仿佛看到了父亲望着自己的眼神,无名的委曲、劳累全部化作眼泪,像喷泉一样冲去眼眶,洒满衣襟。

她这一哭,把老大爷哭懵了,不知道眼前小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回头喊老伴。两人一起把江一南拉进了屋里,大妈边说:孩子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你看这手冻的冰冷,先到炕上暖暖。还没吃饭吧,正好和我们一起吃早饭。边把江一南拉上了炕,并给她盖了床被。江一南更是感到父母的温暖,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一会的功夫,大妈就把早饭端上了炕,大爷递过一条热毛巾,对江一南说:孩子别哭了,再难的事等吃了饭再说,吃饱了才有力气。人这辈子都要遇到不如意的事,扛一扛就过去了,快别哭了。回头又对老伴说:这孩子和咱小姑娘年龄差不多,怪可怜的。江一南接过热毛巾,擦在脸上,周身立刻感到温暖,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大爷又给她换了一条毛巾,良久,江一南仿佛把这些天所有的恐惧、委曲、劳累全部哭出来似的,心里舒服了许多。抽泣着,慢慢停止了哭泣,抬头看向两位老人。她知道不能告诉老人真相,怕连累这对好心的夫妻。只好说:父母病了,着急回家。老人听后,就劝说抓紧治病应该没事的,咱先吃饭。

江一南这时才注意饭桌上的早饭很简单,三碗米饭,两盘泡菜,还有一碗汤,大妈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你别嫌弃就好,对付吃饱肚子。江一南已经三天没有吃过米饭,现在对她来说就是山珍海味也不如这家常饭香,于是面带感激地向两位老人跪谢,大妈赶紧扶起她,三人重新坐好,开始吃饭。江一南第一次感受到米的香醇,泡菜的清爽,连吃了两碗饭。当大妈递给第三碗饭时,被她拒绝了,并说自己吃的太饱了,一会还要继续赶路。大妈又问:家在哪?江一南说在新郡,大妈说:还很远呀,家里还有点米糕,你就带在路上吃吧。江一南本想拒绝,却被大妈的热情感动,只好接下,并感谢大妈的照顾。

她辞别了老人,默默为这对好心的老人祈福,如果老天给她机会,她会报答老人的恩情的。天亮了,她不敢走大路,怕被晨起的村民发现,于是,转向村边的山林走去,走山路离自己的老家更近,也就离边境近了。加上饱餐一顿后,人也感觉格外清爽,走起路来也轻松了许多。她没想到在自己落难的时候,还会遇到这么好心的老人。虽然,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困难,只要自己活着,再大的困难也好解决。想到这,由衷的感谢那对好心的老夫妻,此次一别,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回自己的国家生活,也许没有回报的机会,就默默为他们祈福吧!

正当她走的起劲时,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惊动了树林里的鸟,向天空四处飞散,江一南急忙止住脚步,躲藏在大树根下。紧接着又一声枪响,有几个人跑过来说:我看着落在这边了,怎么没有了呢?又有人说:你真打到了吗?不会是山鸡飞走了吧?你那枪法能打到山鸡才怪了呢?你只会吃吧!旁边的人哈哈笑了起来,又找了一会,有人说,算了吧,都找遍了也没有,有找的时间,咱们又打到了。不一会,树林恢复了寂静,江一南从树根下爬起来,掸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准备赶路时,发现前面石头下面被打落的山鸡。也许,打猎人不相信那个人能打到山鸡,所以,都没认真的搜查,没想到竟被自己发现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陷饼一样。

江一南像发现黄金一样,兴奋地将山鸡捡起来,准备当自己的晚餐。一路走来,太阳落在山后,月亮慢慢的爬上夜空。江一南走到了小河边,捡了一些干树枝,又削了一根拇指粗的棍子,将一头削尖,又将山鸡穿到棍子上。然后,先点燃一些干树叶,再放细树枝,再放粗树枝,山鸡毛也被点燃,一股烧焦味随风飘过,呛的江一南咳嗽起来,很快毛被烧光。借着月光,将被烧光的山鸡在河水里洗净,又用小火慢慢地烤着。

江一南边转动山鸡,边想,这种吃法还是上次拉练时,教官发现了野兔洞,让大家找来干树叶点燃,分两伙人蹲守洞口。不一会,两只大兔子和几只小兔被熏跑出来,大家逮住大兔,把小兔放跑了。又拢起火堆,把两只兔子烤着吃了。人多粥少,当时江一南只吃到一片肉,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在自己落难时,还可以独享一只山鸡。她想,早上大爷说的对,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不顺心的事,只要努力坚强地扛一扛,一切不如意都会过去。也许,老天正在考验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江一南望向天边的圆月,默默地对自己说: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变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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