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的故事(2)

童年的单身宿舍

从我记忆起,我们家是定居在我爸单位的一间单身宿舍里。那是我们市一家医院的家属区,我爸当时开救护车来着。那是一栋二层的小楼,一楼是几间车库,二楼就是七八间宿舍,一字排开,一间住着一家人。印象中房子不算小,靠里是床,最外头是锅灶,靠楼道的一面有扇窗户。

为什么对这扇窗户印象这么深呢,是因为有一年大约是过年吧,到处都开始放炮,我因为胆小,但又想放,我爸就给我做了一个钓鱼竿,一根棍子,上面系了根绳,绳子上绑着炮。再在楼道外面的栏杆前,栽了一根燃烧着的红蜡烛。妈妈抱着我,躲在家里,我拿着钓鱼竿,从窗户伸出去点炮,爆一个,爸爸给我换一个,再爆一个,爸爸再给我换一个。现在想来,我爸还是很聪明的。

从一楼上二楼,是在一侧有个不宽的楼梯,这也有我的两段记忆。

一次是,不知道是早晨还是中午还是下午的一个阳光正好的时候,我在楼上过道里玩,就听见我爸在楼下喊我,听他的声音,正在上楼,于是我跑到楼梯口往下看。呀!我爸的大自行车后面正带着个小自行车,这可把我乐坏了!高兴的又蹦又跳,等我爸一上来,就赶紧要迫不及待的试试我的新坐骑。

我的坐骑是个红色的小三轮车,没有靠背,就是个三角形的座,踩脚的是在前面的那个轮子上,不过那时我还不会踩,不会踩,车就不跑,我就急着叫我妈,我妈就在后面两个轮子之间的横杠上踩一脚,踩一脚,它跑一点,再踩一脚,车子再跑一点。

还有一次就是,我和楼上的小伙伴玩,一个人就提议,大家一个拉着一个,面靠着墙,从楼梯的最上头吊到最下头。我是头一个,所以一手是抓着墙的。可一会会,大家的手都拉不住了,有的就摔倒在楼梯上了。那时我最好的朋友叫王艳(化名),她的鼻子给蹭破了点皮。有天我俩正在一块玩,有个熟识的阿姨看见了就说:“哎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鼻子给摔破了可怎么办?!”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王艳是很漂亮的,而我没摔着,但是那阿姨就没夸我,现在我也知道了,那时我是不漂亮的。

老妈说,刚住进这宿舍的时候,晚上老是听见咣当咣当推车走路的声音,还伴有各种男人或女人的哭声,过了几天,老妈问老爸,这是啥声音啊,咋每天晚上都有。老爸很淡定的说:“哦~,那是旁边有个太平间,晚上推人的时候会路过这。”这可把我妈吓坏了,自此,以后晚上再不敢在外面上厕所。长大后我听到这茬还是挺兴奋的,因为这些东西我不怕,反倒是给我的单身宿舍增加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那会的一个单位就是一个小社会,食堂,托儿所,电影院,什么都有。说到托儿所,我又想起一段有趣的经历。

据老爸说,我到该上托儿所的年龄其实是去上了的,那会单位的托儿所是不要钱的。老爸把我送去,我不跟别人玩,也不哭闹,但就是满院子撒了欢的跑,没办法,老爸又把我给领回来了,因此,我妈也做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全职妈妈,因为后来我妹也出生了,她比我小四岁。

那会医院家属区似乎是有个电影院的,进没进去过我印象不深,只记得影院门口是一大片开的很好的花,一个一个零星的开着,橘红色的花瓣非常薄,有半个手掌大,那花我倒现在也叫不上名字。那时的食堂是用饭票买的,也没有塑料袋,我偶尔也会被妈妈差遣去,端着我家的饭盆去买馍。有一个大门口的老爷爷,会用烟盒做特别高级的飞机,它是由好几部分组成的,头是尖的,用三根纸条折成一个螺旋桨,飞机头顶着它能飞的很远。还有个圆形的的喷泉,中间是两只仙鹤吐水。冬天的时候,水面就被冻成了冰,很多小孩就在冰面上滑着玩。我当然也要站上去感受感受啦,只不过是我爸站在外面扶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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