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殇

这是之前写的一个由真实改写的故事,虽然很平淡,但翻出来纪念一下那些人的青春吧!

                                    1

  都说恋爱很难。

  霓霓是个老实孩子,那年她十七岁,她是单亲家庭,性子沉默极了,这不刚分了班,便一人呆着,谁也不搭理,做自己的事情。

  谁知,有一天班主任随手一点点到了角落里的她,被赋予了大扫除都督的职责。

  她吓坏了。

  她此前从未干过类似的工作,她的智商在那刻停留在了小学,于是她参照了小学的大扫除理论,用最低下的效率,最吃力的方法,最需人的模式一步一步引导那些不熟的人,把桌搬开,打扫,刷洗,拖净,像小孩堆积木样般一步一步的清洁这偌大的教室……

  到了时间,千军万马争先恐后去采食,留下大都督一人清点。这是最近组建的军队,军心不齐,都督不精――这个瘦小的少女,便把还没拖完的桌子,慢慢的挪移……忽然感觉后退撞上了人,连忙回头,不料这一回头便是数年光阴的张望……                    2

  熙熙是个优等生,长相好,中等身材,有种面白书生的气质。那天他刚吃完饭回来看见教室里一个瘦弱的女生搬着全班的桌子,这场景任谁都会于心不忍。谁知他刚上前一步,她便搬着桌子往后退,撞到了他。她往后看,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红红的像只兔子。他们相望一眼,接连道歉。然后他便开始帮她搬桌子。

  男生的效率比女生要快的多,他沉浸在自己乐于助人的人设中,一边望了女孩一眼,她可真腼腆,他心里这么想。

却未想到他的想法会在将来大有改观。

也没想到那个女孩早已偷偷低下头红了脸。

                               

                                  3

班上的人发现了霓霓的踏实善良,也逐渐愿意主动和她搭话。饶是霓霓的社交恐惧,也能和周围的人交谈几句了。

霓霓是感情的雏儿,少女的心思总是藏不住的。察觉到的人怂恿她:“不如去告白吧!”她们还用肩蹭她的肩膀,用揶揄的眼神看她。

揭穿的突然,她有点不知所措。

“真的可以吗?”

她暗自问,摇了摇头。

    可那些隐忍或许不必隐藏了。     

                                    4

熙熙对这个女孩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好像帮过她,同班同学,具体……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是个娇小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儿。

他没想到她会和他说那样的话。

那天晴空万里,学校开展了艺术节。

霓霓的朋友是熙熙朋友的死党,他们坐一块儿。于是好巧不巧熙熙也坐在了霓霓的旁边。

上天也要成全这个美丽的错误。

熙熙见到霓霓,第一件事是向她打了声招呼“hello!”

少年的微笑,纯净而美好。

霓霓抬了抬头,抿了抿嘴,“嗯。”她握紧了拳头。

“那个,熙熙。”

“嗯?”

她咽了咽口水“你的学习成绩很优秀。”

“哈哈,过奖。”

“你很有爱心。”她紧接着说。

熙熙摸了摸头,想了想,他的“爱心”?

“你长的也很好看。”她又突然冷不防的来一句。

他看到眼前的女孩憋红的脸,生出几分尴尬。

“没错,没错我就是班草,怎么样,帅吧?”

看见他的笑,她音量逐渐变大了。

“那,我会怎样?”

他还没缓神。

“你那么好,那么优秀,我会对你怎样?”

他不笑了,有种预感缠绕着他,“不知道。”

她有点惊讶,坠入爱河的人总会以为自己的暗示十分明显。

一会儿,舞台的背景音乐响起了,她抓住了了这一时期

“其实我还蛮喜欢你的。”

她抬起了头,明明很嘈杂,但对她来说,那一刻似乎什么都静止了,她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但她敏感的感觉到,他听到了。

她忽然慌了,不再给他回答的时间,开始编造一个将来让她羞愧不已的谎言,“但是呢,我想考个好大学,所以我只是怕将来我会因为这隐藏心中的感情而焦躁不已,所以就和你说一下,觉得释怀了,我只是想和你当朋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大学之前我是不会想那方面的事的,你放心吧。”

许久,他“哦”了一声。

                                    5

  消息很快蔓延了全班。

霓霓刚进门便是这样的景象:一群男生围着他,那个让她心醉的男孩。他们仿佛不怀好意地笑着“哟,她要大学才会理你呢”“你小迷妹来了”“哈哈哈,什么时候的事呀?”“你真是重口味”“喂,霓霓,看我抱住你家相公了”有人起哄,有人鼓掌,有人笑。

那一刻她不在是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平凡女孩,她突然被别人津津乐道,好多人喊她的名字。即使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她在慌乱后,却有了几分痛快。

她一直想得到别人的关注。

霓霓,开始了,渐渐“放飞自我”

她逐渐的会搭理同学的调侃,之后她也会在人后说着对他的情话。

她学会了瘦身打扮自己

妈妈一如既往的打骂,她却学会了回嘴。

她学会了在班上大声讲话。她仿佛觉得自己风光无限。但这全是她一人的自导自演。只是因为那个不为所动曾经给了她美好的男孩。

                                  6

这样的故事注定以悲伤结尾。

她每日观察他的喜好,但她也只是偷偷的,因为怕他不自在。

她每次有好吃的东西总是会留给他。

她每天把他的名字当成护身符,每一刻都要念。

她很关心他的情绪,把他说的话一字一句研读,看他努力学习,会问他累不累,看他一人呆着,会主动去问候,并陪着他。

她主动去问题目,想要稍微在合作上建立友谊,想告诉他,她和他一样,热爱学习。

她把自己悲惨的过往写成小纸条给他看,想要告诉他她是一个可怜的人。

同样,她时不时会撩拨他,因为朋友告诉他男生最喜欢的就是被撩拨的感觉,他也如她所愿般笑笑。

直到,他不笑了。

她便问他是不是讨厌她,她有什么缺点需要改正。

她主动不理他一段时间,一天天数离规定的那天有多远,默默的观察着,看能不能用时间冲淡一点他对她的反感。

后来她主动去要他的QQ,想要和他说清楚,只不过他没加。

她听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她突然没控制住去问他,脸上还挂着泪水,可他头也没回的说了声“没有”。

他越来越沉默了。

旁人说他是在吊着她,她总是去解释是她主动的。

到后面,她怕靠近他,怕他难受。

直到有一天,他的一个朋友为了好玩,借他的名义传了一句话“你别在找他了,他觉得你很烦。”她头脑一震,思前想后都是空白,心头有风吹过。她知道啊,所以她远离他,她躲着他。但真的说出来了,却比意料中更难受。

她决定去道歉,重新把他变成心底的爱恋。

当她又坐在他后面,他背着她,他似乎心情还好,没有冷着脸。她便缓缓张口说:“你让你的朋友告诉我,你不想让我找你,你很烦我,我……”“不,我没有!”她还没说完,他便打断了她,他有点恼怒。

“我……我……我……”她被吓到了,几度哽咽又是一片空白。

“没有,你走啊,走啊!”

他终于说出来了。

她哭了一天,他没有表示。

第二天,他真的传话叫她过去,她有点忐忑,微笑着进去,不敢看他。

俨然是他们初次见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她轻轻的说。

“我不喜欢你,对不起。”他低头,像是在表示歉意。

“以后别来找我,别来给我送东西,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找个更好的人。”

他看着她,第一次观察她的表情,第一次说那么多的话。“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抬起了头,笑了下“没有了。”跑出了教室。

她很镇定,在走廊上看风景,一同学看见她,便站她身旁,陪她一起。突然蔡依林的《倒带》的旋律响了起来,那正是中午,学校每日一歌播放的时间,当唱到“终于看开爱回不来。”时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他做的事都那么正确,为什么我总做错。”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没让他开心。”

“为什么”

走廊上一个瘦弱的女孩声泪俱下,仿佛又回到一年前卑微的模样。

“其实我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那时离高考还有一个月。

                                        7

      “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但她就是让我觉得愧疚。”多年后他在同学聚会上,回忆起那段往事。之前他从没和别人讨论过。

      他的生活简单,一对爱他的父母,他自己也阳光,除了要为之拼搏的理想,便是日常的柴米油盐。

      她不一样,她只有一个对她进行棍棒教育的母亲,她吃尽了苦头,很穷,学习也不算好,自卑和社交恐惧。

      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却因为一次相撞,一句人性本善,扰乱他们的命格。

      在他生命中,她的出现就像把他生命中的大流星分成了流星雨。依然光亮,却变得复杂难以勘测。

      在她生命中,他的出现,让她在某一刻尝到了世间的甜,在内心深处,一直渴望却无法得到的爱。她的环境让她的思想变得狭隘。她像是抓到一棵悬崖边的细细枯枝,倔强的以为有一线生机。却在把自己全部托付时,坠入深渊,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她出格了,飞蛾扑火,他理智了,不知所措。

      她高考前努力了一把。也许是习惯,考到了和他一样的城市。也许是习惯,她还是喜欢了他两年,直到看见他的女朋友才罢休。

      只不过,这次,她没哭。

      幸好,不经过地狱,哪能入天堂。许久许久,有人关注她,她终于遇到一个主动愿意和她袒露心声的天涯沦落人,他们泛着心语的轻舟走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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