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不是我爹爹？”
“说不得，说不得”
一
宫殿早已被南王踏平，残垣断壁的枯井旁身着华丽的妃子正怀抱着一个女婴瑟瑟发抖。“将军，这里还有余孽。”断壁后传来了士兵急促的喊声。“杀了她。”，手起刀落，刹那间青铜映照的宫殿四处传来了呼救声。手刃妃子的士兵顾不上许多，骑着马怀抱女婴就往城门奔去。
“南王有令，命我等紧守城门，以防乱党逃匿。“
”得令。“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在南国的边境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在捶洗衣物。”青凝，你爹爹喊你“”来了“少女挽着衣袖就往家中跑去，他的爹爹自从她记事的时候就患上了恶疾，虽能勉强行动却常常夜间哭叫。遍访了周遭的名医都不得其方，只叹心病还需心药医。
”爹爹，你怎么样了?“"无碍，青凝你过来爹爹给你说说话。“少女掂起裙底靠在了她父亲的膝上。”你也十八岁了，能够自己生活了，爹爹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往后要照顾好自己，爹爹心意已决，明日就上山出家为僧，免得往后拖累你。“”爹爹，你说什么呢？没有爹爹哪来的青凝啊！”少女忽的站了起来，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唉“屋内传来了青凝父亲的叹息。”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普陀降世，恐怕我这一生也不能安生啊！“
二
”姑娘，你别来了，师傅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啊，他是我爹爹，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菩提身下的老和尚眼光浑浊，手中的经卷也早已翻烂了许多。“阿弥陀佛，一生光阴蹉跎，竟辩不得是非因果。“山门外的青凝，望着重门叠嶂的深院，院里的茶花开了一遍又一遍，钟声催促的夕阳也在她的心间起起落落多年，终于她跪拜山门，向着南方而去，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回来。
”师傅，为何你不愿见青凝姐姐呢？“
”阿弥陀佛，说不得，说不得。“
佛堂的木鱼声中又传来了女婴的啼哭声，老和尚屏气凝神望着昏黄的佛灯默默流泪。这一世山河为什么满是红色，这一生躲藏又究竟为何？
三
都说世事因果，却无人识得青灯经墨，说不得，说不得！老和尚扶着桌案，望着山下的灯火，又想起了当年的南国宫殿，这一次他没有哭叫，恶疾也没有发作，他只是怔怔的望着。如果当初没有跟随南王起兵，他是不是就不会遇到今日的孽缘，也不会在这山峦之上与青灯古佛相伴呢？是不是被自己称作青凝的女儿此刻正在富丽的宫殿学着女工？抑或他也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夜结束罪孽呢？
往往说不得的那些错，中间又包含了多少善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