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她蹲在路边墙下注视着什么，
看上去像个穿内衣流浪的老人，
走近一点她也突然站起径直走向前方，
嘴里唱着这什么，手也在空中扭动，
手指翻飞，像在舞蹈，
上身是松垮又短小的跨栏背心，
露着腰，像那些年轻的女孩儿一样，
下身只有同样松垮内裤，非常松垮，
走起路来能晃荡的那种松垮，
她走起来不快不慢，
光脚穿着很脏又旧的棉拖鞋，
头发是之前剃了光头肆无忌惮自然长起来的样子，
而且从来不会打理那种，
轻盈的步伐让她看上去年轻了一些，
我跟在后面看她背影，应该是中年女人，
看上去她午觉醒来直接走出来就这么游荡了。
她在一处停下，蹲下看了一眼，
又站起来继续走，
我平淡的超过她，
空气里没有任何味道，
听不清她唱的是什么，声音很轻，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一对松垮的乳房挂在松垮的背心后面，
脸却像个女孩儿，
她没有注意我是否看她，
甚至没有眼神，脸微胖，嘴微笑，
目空一切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不敢再去看她，甚至有些羞愧地加快脚步，
转过街角站在做核酸的队伍里，口罩里喘着气，
心里想她是什么人呢，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呢？
前后看看队伍，看了看这些和我一样人，
等了一会儿，她从远处走来，
还是那个样子，面带莫名的微笑，
她直直的没有任何情绪的走过队伍，
在她眼里也许我们和树没有区别，
人们都开始注意她，却和我一样羞愧地躲闪，
她走过我，向着我身后，
走向前方，她的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