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凌晨的短信

从此,再没酒和恋人

在初一凌晨零点,我给大娟手机发短信:过年好,一年一条,已经五年之久。


五年来,除了过年的时候,我都找不到问候的理由,每年她都回,谢谢,你也好。我抱着手机傻笑,然后心里盛满难过,那种难过大娟也有的。


我和大娟还有安安,从高中相识,我们一起走过八年之久,上学一起住宿舍,工作一起租房子。我和大娟五年来不见面,不联系,那是在五年前,因为李小麦和我分手了,心情不好,在一个小酒馆坐了一下午,具体喝了多少酒,我不记得了,迷糊中,我给母亲打电话,让她来接我,酒馆老板嫌弃的说了地址。后来,我没等来母亲,酒馆要打烊的时候,母亲节礼物还没来,老板帮我叫了个车,回到家,我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头晕着挣扎着起来,我听到母亲断断续续的哭声,刚开始我以为我听错了,我走出去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母亲突然抱住我,从刚开始压抑的哭变成嚎啕大哭,我一下子楞了,父亲把母亲拉开,似乎想告诉我什么,这时候我看到,我那么坚强的父亲,捂着脸也哭了。我在想我昨天不就喝酒了吗?也没犯多大错啊?父亲告诉我,安安不在了,昨天出车祸,没救过来。我突然感到头疼的厉害,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我们赶到安安家的时候,有很多人在哭,有人坐在沙发上,有人站着,有人躺在地上,躺在地上的是安安的母亲。昨夜喝酒的原因,让这一切都变的不真实。我母亲把安安母亲妈扶起来,父亲推我,让我跪在安安母亲面前,我跪了,跪着问阿姨,这是怎么了?安安母亲突然哭了,什么都不说。我头晕得更厉害了,随时能晕倒一样,一个女人过来推倒我,声音很大的质问我:凭什么给我们安安打电话?凭什么?我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什么安安不再了?什么车祸?什么电话……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阳光还是刺眼,父亲把我喝酒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我。


那天的电话不是打给母亲的,而是安安,她听到酒馆老板态度不好,拖着发高烧的身体开车接我,在十字路口被一两卡车撞到,送到医院安安就不行了。在最后的时间,安安告诉母亲,别怪小伊,不关她的事。我没有哭一声,整个葬礼我都很平静,大娟也是。只是偶尔一个大哭的深夜和一个哭着醒来的半夜,还有一个无言的不眠夜。


我想过自杀,却没有做,因为我还要照顾安安母亲,因为,我还要带着愧疚折磨自己一辈子。我和大娟默契的不见面,不联系。五年来只见过两次,都是在去安安家偶尔碰到的,大娟显的很尴尬。我什么也没问,大娟什么也没说,她不知道我多想抱着她,跟她讲对不起,因为自己的犯贱,让她没了两个朋友。我没讲过,是因为不想让她原谅,也不配。


我给大娟发的短信已经三十六条了,过年好!

         

谢谢,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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