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36期“时”专题活动。
某瞬,突然很想回到小时,回到那些雨季的日子,然后沉浸于那些日子所酝酿出的平静、欢乐和无忧无虑梦境之中,再也不想醒来。就这样,沉溺于潮湿与闷热和清凉交织的夏日,在庭院里,在乡间小道上,在有过我们脚步的地方,像一条鱼吵着、闹着、扑腾着,无所顾忌,永不疲倦,游啊游!这片雨季便是自由遨游的大海,而雨季永远停留在那时——
“李子熟了,你有想法吗?”
“你说呢!”天台上,我们看着远处连片的水稻田和玉米地相视一笑,便做好了明天的计划。
天刚蒙蒙亮,抹了把脸,拎着几个口袋,要了几块钱,三两人就已走在了田间地头。一路上,我们焉着头,打着哈欠,时而用棍子挥斩齐腿的青蒿;时而调侃有蛇出没,小心点;更多的时候,我们就慢慢地走,慢慢地笑,谈着说了一遍又一遍在学校发生的事,最后又转为商定摘哪个地方的李子。野草眨巴着那双惺忪朦胧的眼,玉米也勉强地挺直腰杆迎接。一会儿,我们就步入田地的密林,消失在玉米的叶片中。
乡下的树总是这样,像稻草人一样分散在田间地头。冬季,它就孤零零的站在这片凋零的大地上,守护着村庄;夏季,则淹没在绿色的海洋里,与这片大地连为一体。哪里有苹果,哪里有李子……大山的孩子,记得每棵树的位置。我们最后决定,一棵树摘两三个最好的,在临近的四五个小村子里行动,摘多少算多少,在院子二楼平台举行水果盛宴。
一人站岗放哨,两人摘李子。实际情况是一人看着摘李子,或是三个人一同摘李子,放哨岗是没有的,这样往往伴随着风险。某天,在一片李子地,我们两人在树上摘李子,一人坐在下面指挥着哪个李子大,事实上大家都在唠嗑。而树的主人早已躲在玉米地里看着我们偷水果有好一会了,待我们带着满满的“收获”,心满意足的心情离开时,她突然冒出,拎着农具厉声喊,“站住,哪家的,你们的父母叫什么?”。想跑,腿已经不听使唤软了下来,我们被罚站了一会儿。
“路边摘几个就行了,树压坏了,你们负责吗?”
嬢嬢瞅了一眼我们的塑料袋,就说:“拿着走吧,下次不许这样了。”后来我们都学奸诈了,每每都有站岗,且都不准说话,只要一预感是主人的就跑。事实上,只要不要太过分,随意摘一两个是没人管的。再后来,也不会去偷别人的东西了,每次想摘之前都要询问主人的意见。
当然,摘李子不是重点,我们只是顺道摘水果,最终的目的还是到处玩。存三四个周的钱,选择个随意的日子,和父母说一下不在家吃午饭了,从早到晚,就在外面流浪了。餐食换为了辣条和冰棒,在加上采来的水果,路上边走边吃,有时直到傍晚都不饿,没有目的,只是两三个人不知疲倦的在路上走着,跑着,笑着,别人口中的“野小孩”。
有时从一个山头看到另一个山头有水果林,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去;有时突发奇想去找某个好玩的伙伴,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摸索找了过去,一路上顺着小河,赤脚踏在水里,或沿着小道,拨弄拨弄花,看看有没有小虫子,或特意说某个玩伴的糗事,引得他追赶着我们小跑,不知不觉,就到了那个伙伴家,虽然只是看了一面,前后不超过半小时,但总算见到了;有时一整天只采了路边的三四个果子,前往捞鱼摸虾的地方,自己也抓,也看着其他人抓。
到了傍晚,我们早就吃饱了,坐在田埂上,不知都在想些什么,可能在盼望着长大吧!这期间,雨总是稀稀拉拉地落下,连续两三个月,整个雨季包含整个暑假。晴天秒变暴雨,顾不得找棵树,谁家的房檐,或是小凉亭,我们便成了“落汤鸡”,用衬衫抹完头,就看着彼此笑,把水洒向彼此;更多的时候则是小雨,它似乎成了我们的伙伴,尾随着我们,带来阵阵凉意,为我们消暑,反倒我们跑得更快了。有时,我们躲在家里看漫画、动画片……窗外,雨总在下。
我喜欢搬把凳子,坐在门前或窗前,看着雨滴从各处落下,记忆又回到那时的日子。可雨季不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