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的农村娃,你们还记得吗?

经不住女儿的再三纠缠,好吧,让“不知道茄子长在地里是啥样的你?洗袜子洗碗都声称参加劳动的你?”了解一下我们这代人的童年。

我的童年,太久远了……,却又那么清晰,那个清山绿水的小村庄,那一片片或绿油油,或黄灿灿的小麦田,那满山坡的挂着小灯笼似的枣林,那一片芳香四溢的杏花林……

拔猪草

春节过后,春天才真正的离我们近了,脱去笨重的棉衣棉裤,可以满山遍野地撒花儿了。放学后,要去地里拔草,冬去春来,田里的泥土解冻了,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小草刚从石缝里,田埂上长出来,嫩绿嫩绿的,猪最爱吃了。还记得紫丁香,开着一小朵小朵紫色的花。我们都把花摘下来,扎成一小束,空的墨水瓶放上清水,养着,整个房间飘着清香。

挖药材

放暑假了,我们要勤工俭学,大山有大山的资源,有上山挖药材的,有捉蝎子的。我们女孩子胆子较小,怕那顶着两只长长钳子的蝎子,所以比较多的是挖药材。每天吃过早饭,便约上邻居家的姑姑们(我辈份小,村里差不多大的孩子们都是姑姑叔叔的),扛着蹶头,拿着麻绳上山。家乡是丘陵地带,山不太高,连绵起伏,我们从小土坡开始,一座挨着一座山,去找,有时发现一大片,心里欢喜的很,顶着烈日,汗水淌到眼睛里都不觉得,蹶头抡得高高的,在药材旁小心地挖,直到肥壮的根全部被挖出来。中午该回家吃饭了,我们就在山顶上呦喝,小三,小五,……回家喽……。好喽…。叫喊声在山谷中久久地回荡。在山脚下集合后,我们会不经意地比较下,谁的多,谁的少,但这完全也不妨碍我们的好心情,我们排着队,踩着方步,一路唱着歌,一捆捆或多或少的药材在蹶头柄上晃着,荡着。在村口的小河边,洗把小脸,洗净小脚,整整头发,各回各家。中午吃完饭后,我们跑了一上午,又乏又累,就倒头大睡了。母亲拿着小铁锤,在石板上,叮叮当当地砸药材,然后捋下来,只要外面的皮,里面的木质的杆去掉,晒在院子里,等晒干了。就拿去卖给收药材的人。一个暑假下来,却也能赚个百十来块钱。现在想想,当时真是精力旺盛,大夏天的,翻山越岭,都不觉得累和热。

麦收

夏天的早上,睡得正香,就被父亲喊起来,说趁早上凉快,可以多割几垄小麦,等晌午天热了就可以休息了。我最不愿意去了,麦芒刺在手上,又痒又痛,把胳膊划出一道道红痕。每天都磨磨蹭蹭的,等我到了田边,看见父亲半蹲着,右手挥着镰刀,左手抓着一把麦杆,哗哗哗,小麦就躺倒一片,背后己经整整齐齐地排了十来堆。

整块小麦田割完后,要捆成一捆捆的,背到人力车上,烈日当空,小麦穗长长的麦芒有时会刺到脖子里,又热又痛,满脖子都是小红点。然后把装得满满当当的小麦拉回去,我负责从后面帮忙推车,我看着自己被晒得黝黑黝黑的手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

和收小麦相比,打麦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好玩的。

因为那时脱粒机较少,我们四户人家用一个,打麦场用黄土垫上,洒水,垫土,垫上麦杆,然后用驴子拉了石碡子在上面碾来碾去,直到全部硬了,才把麦杆撤去,大人孩子在干净的麦场里忙碌,很是热闹。

因为我个子矮,力气小,铡麦,往机器里塞麦穗,挑麦杆都不能,就负责给大家倒水,打来冰凉的井水,里面放糖精,甜甜的,又解渴。有人累了休息的时候,就赶紧倒满满一碗给送到嘴边。

我坐在柿子树下,看着爷爷扬麦,爷爷戴个大草帽,穿着对襟的粗布白褂,裤管高高挽起,精瘦精瘦的。脸被晒成猪肝色。扬麦,这可是个技木活,一般人都干不了。爷爷把大铁锹放在脱粒机出口处,等差不多满了,就唰的一下,高高地扬撒出去,像下起了金色的雨,麦粒齐刷刷地落成一长条,麦皮,杂质就落到旁边,由其他的爷爷们用扫把轻轻扫到一边。到最后,所有麦粒就堆成长长一垄。孩子们就欢喜上场了,撑口袋装小麦。

小油灯

小时候,农村经常停电,而学校要求每天晚上上晚自习,于是每个学生都会制作小油灯备用。把空的墨水瓶里装上煤油,用棉线捻成一长条作灯芯,在瓶盖上戳个洞,从里面引出来,就可以用了。停电时,就用煤油灯,火苗啪啪地响,忽大忽小,忽明忽暗,等下课后,每人的鼻孔里都黑黑的。还记得有一个小朋友把煤油灯放窗台上,有一天去看,里面都干了,当时以为有人偷了他的油,现在想想可能是挥发了。真让人忍俊不禁。

有个晚上,我们晚自习出来后,下雪了,雪粒沙沙地向下落着,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在夜里熠熠发光。那种情景至今难忘。

童年的长河里,沉寂着的珍珠,一直藏在心底深处,感谢女儿,感谢简书,让我有机会把它记录下来,不再会因岁月久远而去怀疑它的真实,没有因生活的打磨而麻木到忘却。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21,695评论 6 515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94,569评论 3 399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68,130评论 0 360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9,648评论 1 297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8,655评论 6 397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2,268评论 1 309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40,835评论 3 421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9,740评论 0 276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6,286评论 1 318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8,375评论 3 340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40,505评论 1 352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6,185评论 5 350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41,873评论 3 333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2,357评论 0 24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3,466评论 1 272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8,921评论 3 376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5,515评论 2 359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