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北京飘雪,南方降温的四月伊始,华语电影也如这天气一样不温暖,在这四月初上映的有两部电影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之中,一部是由尔冬升/张猛/万玛才旦联合监制的《清水里里的刀子》,是由新人导演王学博执导,说起与这部电影的故事,本来有组织观影,结果由于人数未达到预期,不得不取消,退款给我,想为华语电影贡献点票房都不行,更不能指望电影院给我们排好好的场次,也更不可能所有嗲影院都有排;而另外一部是忻钰坤执导的《暴裂无声》,这部电影较之前者,明显更吸引人一点,起码从演员来说,还是大部分所熟知的,虽然演员算不上具有票房号召力,但是绝对是实力派,故在表演上不会让人失望;再加上导演忻钰坤其从处女作《心迷宫》开始,就积攒了一定的口碑,也是对影片质量的保证,起码处女作的惊艳表现,让我们更加期待这部电影;然而结果我们也能预估到电影在市场不会成为突出者,但是口碑不会差。
没法选择《清水里的刀子》,就选择了《暴裂无声》,因为对忻钰坤有所期待。自从看过《心迷宫》之后,就觉得这位导演肯定未来会有所作为,绝对是华语电影的未来潜力股导演。《心迷宫》是一部很容易让人错过的导演,没有吸引我们的演员,又将背景环境设置在了农村,很容易让我们想到农村题材的小片。但是导演用心执导电影,讲故事讲得有声有色,充满了悬念,多线的叙述方式,引人入胜,将一具尸体玩转得真真假假,成为了不同人的工具,然却揭露人性的贪婪和私欲。片子虽小,但故事讲得很好,在有限的资金下,发挥着自己的优势,电影并非都是特效才是吸引人,好的故事,一样可以让人high。
《暴裂无声》依然延续了上部的多线叙事方式,将本没有交集的人物通过重要的节点给串了起来,让其产生碰撞和化学反应。张保民看似与昌万年/徐律师这两人无关,但都是因为孩子将他们联系了起来,而且在这个孩子上发散出更多的故事,隐藏着更多不可知的故事。在影像风格上,这部显得更压抑,更黑暗一点,可能是因为配乐的问题,为电影注入了这些让我们感受的元素,呈现出不一样的电影气氛。可谓在视听语言上,导演也是做足了功能,能够给我们耳膜和眼睛上的冲击力,较之前作这方面大大的提升和突出。
在本片中,导演用了很多符号和隐喻才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来表现人物的性格特点和行为方式;也埋下了不少有效的线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道具,但是且带着巨大的信息和指向。同时,这部电影也采用了超现实主义的镜头表现,一个是失踪小孩子解救了被绑架的小女孩,一起走出黑暗的山洞,走上了山坡,俯视这座小城镇的全貌,这不禁让我想到一座县城的发展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纯真,而是充满了斗争和黑暗,县城的发展是掩藏了不少的罪恶;另外一个是山体爆裂,这不仅是主角的内心的宣泄和寻找不到儿子的内心暴裂,同时这山体应该也象征着这县城的发展,土豪崛起都是这炸山得来的。
在这些符号和隐喻之下,我们看到是人的暴力一面,这种暴力可以是善,也可以是恶。张保民为了抗争一些不合理的事情,用暴力的方式去解决;昌万年为了赢得矿井也是采用了暴力的方式来解决,你不服,你不从,打到你服,打到你签字。暴力比你瞎逼逼有效得多了,直截了当,而且比语言更简单粗暴,一切都回归到了一种原始的状态一样,用暴力来对战暴力,而且呈现出一种弱肉强食的动物性,将人的恶演绎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感觉在这种挖煤挖矿的题材中,看到人性的恶,当然这不仅仅是电影的所表达,而是现实生活比这个来得更真实和扎心。远看《盲井》,我们看到为了骗取矿难补偿金,人性的罪恶在那深井之中上演,单纯的孩子在金钱面前也会变坏;近看《引爆者》这是在《暴裂无声》上映之前上映的,也是一部关于挖煤的电影,该片也是企图向商业上更靠近一点,但是依然未能取得成功,但是电影中呈现给我们也是一部人性的罪恶,为了夺取煤矿,为了金钱,为了更大的利益,不惜牺牲他人的生命,而他们的生命价值仅仅是在几十万的赔偿金;在另一部相对温暖一点点的《幸存日》中,我们看到的是对生命生活的渴望和不屈,但是我们也看到了人性恶的一面,为了快速解决问题,矿主通常会快速启动赔偿金赔给受难家属,所以有些家属在金钱利益之下,也会不顾井下人的死活,只希望快速拿钱完事。回到这部电影上,为了矿,为了金钱,可以不要家园,只要金钱,金钱能够买到矿泉水,就像本片中的村长一样,不顾村民的生活,允许昌万年这样的商人在这挖矿,村民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了,而自己且喝着矿泉水,实在可恶;昌万年为了更多的利益,不仅暴力解决对手,还与律师串通修改证据,逃过法律的制裁,享受着自己富人生活姿态;导演为了表现这种人的道貌岸然,安排了一场学校捐赠的拍照戏,嘴上说低调低调处理,结果却是低调处理了,前一秒西装革履,下一秒就换上了朴素的衣服,以表自己的慈善之心,实在是反讽。
所以说这挖煤挖矿,总能看到人性的恶,而且很原始粗暴。
《暴裂无声》在于无声,因为一切言语上的抗战,还不如直接暴力拳头来得厉害,容易解决事情,原本张保民不是哑巴,由于与人打架,而咬断了舌头,从此不能说话了。说话时,也要靠拳头,那还不如不说话,直接拳头说话,当然张保民并不是暴力之徒,只是这样的方式更有效,如果不打,张保民也不会陷入到昌万年的领域中;如果不打,张保民就是一只乖乖的猎物,坐等被杀,如果不打,张保民就不是张保民了,因为抗争,这才是张保民。
芥川龙之介曾说过:人生往往是复杂的。使复杂的人生简单化除了暴力就别无他法。故本片就是这样的。无声胜有声,恶相浮现,以暴制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