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参

蓝花参的花朵非常秀气,花很小,五瓣,浅浅的紫蓝色。花梗细细长长,把它小小的花朵擎得高高的,当然,这个高也仅是相对于它的植株而言。

蓝花参不是太合群,至少我从没有见过它开成一片,总是这开了一朵,那有一朵在开。花小梗细,又孤伶伶地开得一朵两朵,看上去便有几分单薄。但一直认为它特别,至于哪里特别,细细想了又想,却也无从说起。

自然很早就见过蓝花参。那时学校在山林里,不用走出校园,就可看到许多花朵自由自在开在青草自生自长的坡坪上。蓝花参就是这些花中的一朵。那时不认为它瘦弱,那时看什么都觉得好。

多年后走入山林,再见蓝花参,依然认为好,只是略略有些惊讶:原来它的花这么小。

年少时的眼光多半带有滤镜,那时我就从不觉蓝花参单薄,就像校园里的晚樱、悬铃木,都是最好的,至少这么多年后,它们在我的记忆里依然芳华如昨——乍见到它们的惊艳依然历历在心。而我也依旧记得,那个年轻的男子与我走在山中,看我见了四翅月见草喜欢,见了琉璃草欢喜,忍不住问:你最喜欢什么花?我呆怔,一时间,眼前各色花朵纷纷闪过:粉红的绶草,白色的鹭鸶花,嫩黄的野蔷薇,还有紫蓝的蓝花参……于是开不了口,只得讷讷道:喜欢所有的花。这时轮到他发怔:从没有听人这样说过。

事隔多年再见蓝花参,它瘦了,弱了,单薄了,那么这时的我,终于不再戴有滤镜去看花朵了吧?可是,想到为了去看一朵花大费周章的执著,想起明知有花在开却只得错过的怅然,依旧挑不出最喜欢的花是哪一朵。就如蓝花参,它的花朵比我记忆里的小了太多,却一样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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