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会有负罪感的体验,总觉得自己活到这年纪虽没有什么可称道的美德,却也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曾有的几次隐隐的负罪感来自被我养死的鸟。
大约有两三年的光景,家里没养过鸟了,两只鸟笼也被我们放在了后院的阳光房里,一只两层的绿色铁笼和圆形的竹鸟笼都呈现灰蓬蓬的破败像!
今年暑假因出门在外,虽有阿姨一天隔一天的照料,养了四年多的最后两条小金鱼也没扛过这个酷热的夏季!家里除了几盆植物已没有灵动的活物了!开学后,我提议再去皮市街买两只鹦鹉!小墨也欣然同意。母子俩心心念念想买一只会讲话的金刚鹦鹉。我说这一次如果有漂亮的金刚鹦鹉,并且会讲话的话,就算花几千元我们也买了,小墨高兴极了!
到了皮市街花鸟市场,在叽叽啾啾的嘈杂声中我们没找到金刚鹦鹉,虽然鹩哥会讲话,但他黑不溜秋的外形总让我想起乌鸦,所以不曾对它动过心。家里先后养过各种鹦鹉,想想这次换其他鸟类吧!最后我们俩被那些橘红色和鹅黄色的小鸟吸引了过去!老版介绍这是芙蓉鸟,也叫金丝雀,比鹦鹉的叫声好听多了,当然价格也贵些!最后以五百元的价格买下了一对小鸟儿,一黄一红,老板告诉我们一般这种鸟只要养一只,但小墨说养一只会孤单的,要两只作伴,老公和老婆相亲相爱才好呢!
一对金丝雀被装进精致小鸟笼被我们带回家!还是放在中庭的水景墙上,鸟笼两边是两盆郁郁葱葱的绿箩,家里顿时多了些生机。鸟儿的叫声确实好听,委婉清越!每天早晨,听到我们下楼梯的声音,两只鸟儿就此起彼伏地叫了!小墨告诉我,那只发出单调的叽叽声的是雌鸟,那只变换声调,叫声好听的是雄鸟!
喂鸟的任务落在小墨身上了,每天一放学,小墨总把鸟笼拿下来查看一下,添些食物和水,有时放半个煮熟的鸡蛋!可惜好景不长,小墨渐渐懈怠了,不督促就会忘!有一天放学回来,小墨准备去喂食,惊叫了:“妈妈,一只小鸟死了。”我走过去一看,那只橘红色的已横卧在笼中,一动也不动了,羽毛像炸开的扫把,杂乱无章!茫然中,我让小墨看一下食槽,发现,水和食都已枯竭,小巧的瓷器食槽中那些粟子的壳都几乎也没有了,原来那只鸟是被活活饿死的呀!这才想起,昨晚两只鸟叫得比平时热闹,并不是它们欢乐开心,而是粮食殚尽,嗷嗷待哺啊!竟然我们忽视了它们的声声呼救啊。望着那只死去的小鸟,真有丝丝罪恶感浮上心头。
记得多年前住在美之国花园时,也是因我们离家三天把一对虎皮鹦鹉活活饿死了,内心的疼痛感让我顿觉自己的失责是如此得不可原谅。
或许我们在野外的树丛中、小路旁看见小鸟的尸体,我们会无动于衷,但当我们把小动物带回家,已把它看成家中的一份子,关爱它照顾它,而它们是我们生活中点缀品,给我们带来愉悦的心情,因自己的疏忽让鸟儿凄惨而死,想象它们临死前的挣扎和哀鸣,心里的难过和负罪感竟让我无法释怀。